第76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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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视物体昏渺,如水中观月,瞳孔无异状,对烛无缩瞳,诊脉疏乍数,如雀啄食......”
  “后,四肢厥冷过肘膝,脉象如屋漏滴水,良久一至......”
  这份文书送到医官手上时,外人已经完全不清楚‘避疫所’中的场景是什么样的。
  那医官细细研读,直至最后,他已经无法分辨的清楚最清晰俊秀的字迹。
  字脉沉滞如风中片枯骨,像是每个字都在受着极大的煎熬,夹棍下的横竖变得扭曲。
  似乎见字,便能感受到写下这些字体的人他当时所受到难以言说的痛苦。
  通篇皆是病入膏肓之相。
  等到最后一字体结束后,那医官茫然的触摸上自己的眼角。
  那里已有一滴泪滑落。
  原来感同身受是这样的。
  他能够看到苏逸所看到的那片白,像是永不熄灭的光,刺穿他的眼睛,像是看着冰锥刺骨,却还要眼睁睁堪堪看着他扎穿自己的身体,流出血淋淋的血水。
  他确实能够看见那个纤瘦的的背影,那张被面巾遮挡,无神却仍旧漂亮的双眼,那双颤抖着的手,在最后极致的痛苦中,写尽这最后的文字。
  他忽地起身,想要去看看“避疫所”现在究竟如何了。
  等他赶过去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被苏大人称呼为阿月的少年,挺起腰背,直直跪在“避疫所”那个白色巨大的棚前。
  他快走两步,想要将人扶起。
  却发现苏月哭的通红的双眼,面无表情,死死的盯着那道白帘。
  那里面有他的少爷。
  里面还在断断续续的送出纸张来,不过那些字体,实在不敢叫人再恭维。
  苏月的睁大红肿的双眼,尽力的分辨,然后跪在原地,一字一字的誊抄。
  那医官站在原地,看着送出来的信纸上的字迹,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哀涌上心头。
  不知多久过去,苏月安静道:“少爷是不是累了?”
  那医官还在对照着苏月的抄写细细的读,听闻此,他回答:“太阳落山了,你家少爷该休息了。”
  “那他明天还会给我写信吗?”
  那医官也不知。
  他只知道,跟一群犯了病的病人关在一起,只会加重病情,苏知县明日能否醒着还是一件难事,更别提还能写信了。
  但他还是回答:“会的吧。”
  “不会”,苏月死死抿住嘴唇:“少爷会给谢大哥写信,但不会给我。”
  那医官一顿:“谢大哥?”
  苏月痛苦地摇头。
  医官没说话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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