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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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东西堆放的都太过庞杂,陆之远很难确定这里是否被人翻找过。薛锐在本地树敌太多,想要他不得好死的人一张纸都写不下,连带着大张旗鼓来此行事的薛里昂也不安全。他是担心薛里昂出事,才紧赶慢赶过来。至少他在本地还有一个中立的地位,就算薛里昂和当地势力发生恶性冲突,他也能及时介入斡旋的机会。
  往里走,陆之远攥着枪械的手更紧了一些。
  他的特长是射击而非潜入,术业有专攻,如果这屋子里真的遭遇洗劫且侵入者仍在内部,那么只能祈祷对方的数量少于等于三个。因为隔断过多的环境里,一旦敌对人数大于三个,靠枪很难解决干净,免不了肉搏。陆之远也不擅长肉搏。
  好在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下一个转身,视角正好能看到沙发正面,薛里昂的金发十分显眼,闭着眼,但尚在起伏的胸口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还好,只是睡着了。
  但这人怎么不去床上睡?
  薛里昂甚至没有脱鞋,侧躺着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说是“盖着”其实也不完全准确,他把那件大衣紧紧抱在怀里,下半张脸都埋进了衣领。
  陆之远收了枪,低头凑近想看得更仔细一点。发现薛里昂个子太高,虽然酒店的沙发并不狭窄,他的长腿还是无处安放,半个小腿都悬在外边。像是凑合睡在长椅的流浪汉,看起来有点可怜。叹了一口气,陆之远捏起他怀里大衣的一角想扯平整,让他至少能保暖些。
  谁知这轻轻的一点风吹草动,本来熟睡的薛里昂立刻惊醒,迅速起身张望,表情很明显是期待。但是看清来人之后,似乎有些失望。
  “你来了。”
  “嗯。”
  陆之远其实猜到了刚刚薛里昂心里想见到的是谁,但默契的没有说出来。他背过身不看,给薛里昂时间把情绪隐藏好,自己找了个地方坐,假装很忙翻自己的包。
  “……困的话再睡一会儿也行,不用管我。”陆之远若无其事地说。
  能看得出来,薛里昂憔悴了很多,陆之远见过他从波索手下受私刑后被解救出来的样子,和现在差不多,只能说仔细看看还能勉强看出人形。“你是不是这两天没怎么睡觉?”
  “睡不太着。”薛里昂回答,没有避讳,也不想多聊。
  屋子里到处都是杂物,茶几上还有几盒开封了的饼干,乱得快没处下脚。薛里昂醒来之后,也只是无比小心地把那件他抱着睡觉的外套找了个衣架挂好,每个细小的褶皱都抚摸平整,然后举着穿过杂物挂进衣橱。
  陆之远觉得他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甚至有一些虔诚,大概能猜到那件衣服的主人是谁。
  “说说你知道的。”挂好衣服回来,薛里昂省去了久别重逢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我知道的其实不多,”陆之远从进屋之后又一次叹气,薛锐是他的朋友,薛里昂也是个值得交的人,他能摸着良心说,自己百分之百是想要帮忙的。但是……“薛锐之前通过我在北美部署了一些措施。他的本意是针对当地这边的‘合作商’。”
  薛里昂没表露出什么情绪,对于陆之远手里的线索,他抱希望本就不大,所以失望也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薛伯坤当初和本地几个家族有签过协议,每年薛家的海上航道都会运送大量的‘计划外’产品与他们进行贸易,这其中的利润能高达……你比我清楚,你干过。”薛里昂当时就是因为盗用薛锐名义给自己“倒腾”进口货才被薛锐扔到缅甸的,陆之远对这事印象深刻。
  “这只是其中占大头的部分,灰产甚至黑产就列举不过来了,总之薛家给他们带来的是很大、很大的一笔进账,而且是连续几十年的稳定进账,”陆之远眉头紧皱,非常无奈。“这个进账,现在被薛锐断掉了。”
  “你爸死的消息传去之后,启辰被全面监控,包括港口、航道都由官方接管,可以预见的未来也不会再还给薛家了。那些个被薛伯坤养刁了嘴的洋鬼子,接受不了的。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啊,薛锐这一招,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事实和薛里昂猜的差不多。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些昔日“旧友”已成“新敌”,薛里昂也不需要找私人侦探以及去和与fbi做利益交换了,这些掌握地下权力的合作商才是找人和做事的真正中坚力量。
  外行人都觉得,薛伯坤的死亡消息暴露后最愤怒的是启辰的合作者,实际上确实如此,只不过他们不关心薛伯坤的死活,薛家只要还有一个主事的活着,他们就能把那个人封为新的“薛伯坤”,他们恨的是薛锐竟然任由这件事发酵。薛锐明明有无数个机会将薛伯坤的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他却选择让启辰陪葬。那些利益纽带串联的人不都是傻子,他们看得出,是薛锐不玩了,薛锐主观驱动着“断人财路”,故意要“杀人父母”。
  “……所以在薛锐的预想里,这些人才是会最想他死的人,他的筹备也是针对这些黑产家族。”
  对上薛里昂的目光,陆之远摇了摇头。
  “预设的情报网覆盖了这其中最有势力也对薛锐敌意最大的十几个家族,目前他们也没有薛锐的消息。”
  薛里昂没有失落也没有欣喜,好消息是薛锐不在他们手里,坏消息是线索又断了。
  “还有其他的方向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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