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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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朕与护国元帅,以及萧商、景禹、风轻,同往。”景冥截断老臣话音,玄色广袖卷过昀佑沾着果渍的手指,十二旒珠帘掩住眼底狡黠。五个人踏着《破阵乐》的鼓点穿过朱雀长街,沿途百姓抛洒的蒲公英粘在昀佑肩甲,景冥忽然凑近她耳畔:“你说漉邦城的马齿苋包子,可比得上当年北境野菜团?”
  “如今都比不得沧澜江的鲈鱼——听说萧商大人治水之后,连江里的鱼都肥了两成。”昀佑笑着往景冥嘴里填了块荷花酥,“臣又想吃水锅鱼了。”
  祈愿台一百九十九级青玉阶被月光镀成银练,景冥在最后一级石阶踉跄,却被昀佑稳稳揽住腰身,帝王冠冕斜坠的瞬间,景禹望见二人眸中映着两簇一同跳动的祈天灯。
  “情之所钟者,当以血为契。”巫祝苍老嗓音惊飞栖在檐角的寒鸦,五个人划破指尖,血珠坠入祭台。
  “陛下吃得消吗?”昀佑看着流动的红丝线调侃景冥:“臣听说,某些人批奏折到三更,还要偷摸给前线写酸诗。”
  景冥贴着祈愿柱将她困在臂弯间,“又是风轻通风报信的吧?”
  “是臣从泗国战俘身上搜出来的,”昀佑笑着摸出皱巴巴的信笺,“陛下文采斐然,连'银甲融作枕畔月’这种句子都......”未尽之言被吞入唇齿,帝王带茧的指尖摩挲她后颈箭伤,祭台下突然炸开漫天金盏菊——景禹带着哭腔的欢呼穿透云霄:“我就知道!漉邦的烟花就该是这个颜色!”
  更鼓惊散流云,景禹觉得呼吸有些难。转身又见景冥与昀佑正立在祈愿台顶的琉璃瓦上分食半碗糖蒸酥酪,“泗国余孽清剿完了,”昀佑忽然将虎符塞进她衣襟,“北疆试种的旱稻收成翻倍,南野巫医献的蛊毒解药也验过了。”
  “所以?”景冥不软不硬的推回去,顺便衔住她递来的梅子,唇舌趁机轻触昀佑的指尖。
  “所以臣该考虑交权安歇了。”昀佑望着景冥花白的头发,“毕竟快一辈子了,臣都没领过侍寝的俸禄。”
  景冥低笑着锤了她一拳:“你还差俸禄?一并连你都是朕的!”两人打闹间,风轻气急败坏的喊:“两位能不能换个地方拆祈愿台!工部刚补的瓦——”
  碎瓦声中,昀佑将滚烫的额头贴上景冥心口:“若这是梦……”
  “那就不要醒来了。”景冥紧紧抱着怀中人,仿佛站成了永恒。
  “不!不是梦!”景禹想大喊,却不敢出声音,他怕惊碎眼前美好的的一切,“这是真的……全是真的……”景禹的胸前仿佛压了石头,却还用尽全力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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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然又不知多久,太子监国,昀佑和景禹被接进宫中安养,萧商和景冥的几个男妃天天一起跟他打趣逗乐,这座偏殿成了他们这群“遗老”的安乐窝。
  “五殿下尝尝这个。”萧商捧着青瓷盏进来,鬓角的白发被斜阳镀成金丝,“漉邦城快马送来的雪莲酥,说是昀帅特意吩咐的。”
  景禹咬开酥皮,甜腻的蜜糖裹着冰碴在舌尖化开,也似触到了自己异常冰冷的唇——这味道让他想起少年时,三姐景冥从结冰的御湖里将他救上来,裹紧大氅暖了一夜,当时自己很冷,却也感受到了那丝甜。
  “又在发什么呆?”昀佑的声音恍然从廊下传来,褪色的衣袍下摆沾着御花园的泥土,发间银丝比昨日又多了几缕。景冥跟在后头,玄色常服绣着暗金龙纹,此刻却被当作装青梅的容器。景禹想起身,却怎么也动不了。
  而且,什么时候开始,三姐走路不再刻意端着帝王威仪,而昀佑也没有了步履生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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