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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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眉头皱起来,“你怎么了?”
  他去探他的额头,魏牧城躲不开只能哑着嗓子说没事,但滚烫的额头哪里像没事的样子,陆和谦去拉他的胳膊要带他去医院,结果一碰他的右臂男人无法抑制的痛吟泄露出来,陆和谦心里一惊,扯开魏牧城的袖子惊觉那里已经青肿的不成样子。
  “怎么回事?我就这几天不在你自己都干什么了?”
  魏牧城不想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更不需要陆和谦来同情他,他试图去让陆和谦稳定下来和他谈谈,但是对方已经乱了心神,他被扯开的衣服无法再掩盖身上的痕迹,大片的青紫擦伤闯入陆和谦的视线。
  魏牧城听见陆和谦焦急的声音,但他的声音逐渐远了起来,魏牧城想找回些清醒去和他谈离婚的事,但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后悔地想自己应该吃退烧药的。
  他没有昏迷多久,再次醒来时已经从医院里打完了退烧针,右臂也被打上石膏,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让陆和谦感到焦躁不安,他发觉出魏牧城状态不对劲,强制他做完整套身体检查才带他回家休息。
  陆和谦几次问他到底怎么了,魏牧城都没有开口,只是问他说,一会报告出结果你要去取吗?
  见陆和谦点头,魏牧城又说,“你自己去吧,我想在家里歇一歇。”
  他的烧退了,脸色就从潮红转为更加不正常的青白,刚才魏牧城晕着,陆和谦检查了他的身体,整个身上几乎没有好的皮肤,很像是摔倒后的磕伤,膝盖处结痂的地方和新伤口重复叠加看起来骇人无比,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在频繁地摔倒。
  魏牧城一直不说,陆和谦的心里忽然间冒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上前去握住魏牧城毫无温度的手,声音放到了前所未有的柔度,轻声说,“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和我说行吗?”
  魏牧城垂眸让人看不清神色,他只是象征性地勾了勾嘴角。
  陆和谦其实不太想让魏牧城留在家里,但他看起来太累了,在短暂的犹豫后他只能顺着魏牧城的意思来。
  “那我先去医院取结果,然后我再回来接你。”
  带着浓重的不安和焦虑,陆和谦开车走上去医院的路。
  四、
  魏牧城多吞了几片药,其实他知道多吃也没有用,它的剂量已经发挥到了最大的效用,魏牧城不应该勉强它,再怎么样,也可以维持到他回到老家。
  在人潮涌动的火车站,来去匆匆的乘客大多拿着行李,面色苍白的男人身边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他孤身一人耐心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他的车次。
  他决定回家了。
  离婚协议书和车钥匙银行卡放在一起,他的所有存款都悉数放在那里,放在衣兜里的手指也空了起来,戒指被他摘下来了,他原本也想留在那又想着陆和谦见了或许嫌碍眼,扔了又觉得可惜,所以他随手给了路边的乞丐,好歹现在也能值几千块。
  他原本想什么也不说,但思前想后还是留了纸条,先是讲自己的病不会遗传给安安,又简单核实了一下自己的资产,最后,他还是说了句对不起。
  要是知道自己会生病,他当初就不会和他结婚,更不会生下安安。
  魏牧城知道自己一直是个懦弱的人,他怕看见陆和谦嫌恶的目光更怕看见陆和谦怨恨他给安安带来百分之一的风险。
  而他的不告而别还有另一个原因。
  清瘦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摘下右臂打好的石膏,扔掉绷带后让他看起来与平常人无异。
  记忆里的妈妈总是伴随着腥臭的味道,没人肯管她,纵使魏牧城再努力地去清理却依旧阻止不了她逐渐溃烂的身体。腐烂的肉臭味和妈妈的哀嚎声交织,魏牧城从无措地愣在原地到面不改色去处理,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
  他总是在心底恨极了那个没了踪影的男人,在这之前他始终猜想妈妈是被他拖到地上的,现在想想,或许那个清晨,她支走魏牧城要他去小溪边抓鱼后,自己挪动着身体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栽到地上给自己寻求一个解脱。
  这滋味太难挨了,魏牧城现在才真正懂得妈妈的绝望。
  或许妈妈在最后也在惦念着他,也舍不得他,所以魏牧城现在也要回去了。
  他只拿走了两千块,是回老家后给自己安置后事的,他就埋在妈妈旁边就行,不用立碑,和最初的妈妈一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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