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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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知年便对姚越道,“多谢。”
  姚越碎碎声嘀咕着,“公公可莫再一口一个太医的唤我了,太折煞了!我就是署里一个低阶的小医官,平日里可无人唤我太医的,那老院使和宫里来使唤的宫人,都叫唤着,那小子,那小子…”
  姚越梗着脖子学陆儒吹着胡子骂人时的样子,学得有模有样的,十分滑稽生动。
  所以云知年便也忍俊不禁。
  朱色的唇-缝中露出一排整齐白糯的贝齿。
  姚越呆了一呆,旋又飞快地窜上墙头越了过去,消失在云知年的视野中。
  姚越给的药确都是好药。
  云知年也通些药理,所以,亦懂这药的可贵,且这药汤熬得很尽心,用布包裹着,一直到饮下之时都还是温热的,在胸口舒舒化开。
  云知年饮完药后,精神便振奋些许了,他拿出纸张笔墨,想了想,在上头写下了几味药材后折起,小心收好。
  又去盥洗殿里打了些水,将腰际处,江寒祁用朱笔写出来的印痕,盯着已然模糊的“裴玄忌”三字看了许久,才默默用水拭去。
  隔日傍晚时分,姚越又来了。
  大雪稍停,这处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院之中正在化雪,残冬金阳映在消融的雪水中,透出耀目璀色,而云知年周身笼在光圈当中,金质玉相,便更若是那九天神邸,清濯出尘。
  便可惜,仙子穿的,是那满沾俗尘的暗色蟒服。
  让人记起,他不过只是个宫中以色侍人的妖宦。
  云知年正立于庭院中清扫,清扫完毕,又去墙角饲弄了会儿两株不知名的发枯草藤,见草藤的根部被雪盖住了,就又重新过来扫雪。
  他今日未受召见,因此并没有戴三山帽,只将一头青丝随意挽在脑后,额前无可避免地荡下几缕碎发,软软贴于鬓间,愈显温软,
  姚越跑来抢走了云知年的扫帚,冲他道,“别扫了,公公内伤未愈,莫要再添劳累,要去一旁多歇着才是。”
  姚越今日显然是有备而来,问他道,“昨日的药公公可喝了?”
  “喝了。”
  云知年如实回答。
  “效果如何?”
  “很好。”
  “那便好。我今日又带了药材过来。”
  姚越果然又背了个包袱。
  云知年没有吭声,浅茶色的眸里却漾出一分惊诧。
  姚越能看出云知年的不解。
  他明白,虽说云知年地位特殊,但其实江寒祁对云知年的身体并不重视,否则也不会在云知年刚被净身之后,只随意地派人从太医署寻了个低阶医官去处置。但是,若云知年当真病得太重,有性命之忧了,君主又会龙颜大怒,命人叫来太医署最好的太医,要求不惜一切代价都得把人治好,上次陆院使便被好生吝责了一番。
  分明是在意的,平日里却又并不愿意好生养着,常下重手折磨着,凌虐着,囚在偏斋不闻不问着。
  十分矛盾。
  像是在故意同云知年置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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