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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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出去吧。”他示意白榆坐到对面。
  狭小的审讯室内,只有一盏黯淡的台灯,墙顶的监视器映着点点红光。
  白榆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外面搭着陈医生强塞过来的白大褂,坐在陆征三米开外的椅子上,与制服挺括整齐、气场全开的陆队形成鲜明对比。
  沉默在逼仄的空间内蔓延。
  陆征盯着白榆的眼睛,半晌才问出第一句话。
  “你冷吗?”
  白榆被这不同寻常的开场白怔了一下,没想到一向冷冰冰的陆队竟然也会采取怀柔迂回的战术。
  “你等一下”,陆征起身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袅袅热气顺着杯沿向外飘散,冰冷的手指覆上去,好歹汲取了一些温度。
  白榆轻辍一口热水,“长官,有什么话你直接问吧。”
  “还是你先说吧”,陆征平静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话想告诉我吗?”
  白榆垂眸盯着手中的水杯:“没有。”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遗憾的是,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没有答案。”
  铁窗外的雨声仿佛是最好的屏障,锵锵敲打在窗棂上,带着潮湿的铁锈气息灌入鼻腔。
  “韩凯那天抓回来的人死了,服毒自杀。”陆征没有套他话的意思,直截了当:“所以你现在是唯一接近真相的人。”
  “秦臻呢?他也死了?”白榆抬起眼皮:“我想知道,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没死,根据他的陈述,那伙人来研究所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找你。那天后来他们就逃走了,至今下落不明。”陆征话到此处,语气微顿。
  “你当真不认识他们么?”
  “我记忆缺损,只记得在研究所里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记得。”白榆摇头:“戴银色面具那人的声音,我的确有点熟悉,但世界上相似的声音那么多,我真得记不起来。”
  “白榆”,陆征面沉如水,眼瞳里若有若无的那缕温度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他走到白榆身前,俯下身,诱导一般地说:“在我印象里,你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你当时突然晕倒,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研究所的环境的确对你产生了应激性的刺激,还有一种,是给他们创造逃走的机会。”
  陆征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彼此之间能够听见,却字字清晰:“如果你不解释,那么我可以理解为第二种。毕竟这么多人都看见你在关键时刻毫无征兆地倒下去,即使有陈晓意为你解释,也很难让人信服。”
  “……”
  “——呼”,白榆短促地笑了一声,平静无波的眼眸里闪现出一丝讥诮的揶揄:“陆队,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从来都不认为队里会为了我的安危,而放弃抓捕行动。”
  “按您这么说,我还真要谢谢组织关心。”
  他缓缓收敛起笑容,胸腔里的酸胀在瞬间到达顶峰。
  白榆知道陆征从没有完全信任他,却没想到,不信任到这个地步。握着杯沿的手指几乎抖得快要拿不住,他一把捏扁纸杯,任由热水洒在了膝盖上。
  凌乱不堪的记忆翻涌而来,那双把他从千米高空推下去的手,那双湍急水底抱住他的手……一幕幕浮现在眼底。
  对面那盏黯淡生锈的台灯,正一圈一圈向外扩散着光晕,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把眼前的世界搅碎了,吸进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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