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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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话时的声线很平,一般很难让人听得出情绪,可沈宴宁听得出,他高兴时说话的速度会放缓一点,音效也会放低一点,好像要通过一句话来将这份喜悦放大。
  沈宴宁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快速摘下手腕上的佛珠,一副并不想和他交涉太多的模样,说:“这个忘记还你了。”
  孟见清身量高,站起来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看着她,像是故意晾着她似的没有任何动作。
  沈宴宁举着手一会儿觉得有些酸,也懒得再和他瞎掰扯,二话不说将那串佛珠重新套在了他的手上,低声说:“以后这种东西别随便乱给人。”
  他挑挑眼,问:“给你也不行?”
  沈宴宁晃了下神。
  她退后一步,视线与他齐平,素来平和的脸突然勾起一声轻嘲,“这珠子我当初求来就是保你平安的。就算给了我,这福气也不会落到我头上,我收来干嘛呢?况且又不值几个钱。”
  职场浸淫两年还是让她沾上了一些商人市侩,嘴也变得犀利起来。有些时候表面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其实内里跟着岁月长河早就变得面目全非。就像这些年,异国三载,她逐渐改掉了过去二十几年来的餐饮文化,开始尝试一些从前不爱吃的菜肴。
  只有孟见清,她好像本能地没有办法拒绝也没有办法坦然面对,以至于重逢后的每次相遇都显得剑拔弩张。
  凌晨的机场笼罩在一片雾气中,自动门出口不断涌出乘客,暴雪难行,连道上的出租车寥寥无几。恶劣的天气让每个人脸上带着几分倦意和寒冷的疲惫。
  载着沈宴宁来的那辆车早就被人先行一步抢走了,她被迫只能等下一辆,偏偏她又不是个善于争夺的性格,只能干杵着看着本就不多的出租车从眼前开走。
  月明星稀的夜,孟见清单脚点地靠在柱子上,盯着她冷然的侧脸,唇角慢慢舒展,上前走两步,笑意斐然,说:“坐一会儿吧,这鬼天气一时半会不见得能打到车。”
  沈宴宁蹙眉睨他一眼,脸上表情称得上是一言难尽。
  他似乎是知晓她的不耐,嘴角愈发翘起,扣住她的手往长椅上一坐。
  透骨冰寒的夜,两个寂寞的灵魂靠在一起,久别重逢的陌生感再次油然而生。他们曾经有过最恩爱的一年,也曾怒目相向直至分道扬镳,如今挨肩并足坐在异国的茫茫雪夜中,竟会错觉般地生出一种归属感。
  沈宴宁好似对命运束手无策,低着声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见清捏着她的手亲了亲,不算炽热的温度从手背肌肤一路游走,将她的整个身体包裹。
  沈宴宁听见他说:“因为你在这里。”
  他这个人好像天生会调情,一句简单的话,不加任何修饰地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能成为一句动听的告白。
  这样的本事,她在二十岁的时候有幸领教过。
  这些话因为听起来不太诚心,又配上他这张孟浪的脸,会让人觉得有点儿轻浮,可他说话的时候眼睑微微下敛,柔情似水的双眸澄澈到能看清他对面的自己。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人的心是很容易妥协的。
  沈宴宁维持着一丝理智,问他待会儿去哪儿?
  孟见清头蹭过来,鼻尖轻轻蹭过她的耳边软肉,声音懒懒的:“不知道。”
  他这趟旅程是临时决定的,连机票都是托人才弄到,哪里有时间再去订一家酒店。
  “要不你收留我一晚?”气若游丝的嗓音像毒药一样渗透进骨髓。
  “不行。”沈宴宁斩钉截铁地一口拒绝,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她交友的最后一道防线就是房子,这些年哪怕和adan情到深处时也没允许对方在家里留过一夜。因为她太清楚,房子一旦沾染上别人的气息就很难再剔除掉了,这种极强的自我保卫意识也是让她和adan的关系最终走向破裂的主要原因。
  她斟酌道:“我可以帮你问问,或许我朋友能帮你订到一间房。”
  孟见清把整个人的重量往她身上压了压,虚阖着眼瞧她,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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