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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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你打着什么算盘,三载积累下来,手头的情报线索决计少不了,贸然行动才是下策。”肩膀一耸,裴霁斜眼睨来,“当然,你形单影只,还背着个叛徒的名头,而我大权在握,便是率部下先斩后闻,也并非无法向不知僧交代,但是……你曾经放过我一马,我也该信你一回。”
  岳怜青所不知道的是,当年李元空闯进行宫寝殿时,裴霁尚未得手。
  没了他和李元空在,狗皇帝身边还有精锐护卫不下二十人,哪怕钻了换岗的空子,想要迫近姜定坤也非易事,裴霁才将拦路的击毙,背后劲风已至。
  他在顷刻间做下决断,佯装挥剑迎敌,却在刀剑将撞时急转回身,扬手将护生剑射向姜定坤,利刃穿喉一刹,左臂亦绽出血花。
  若非裴霁对李元空的刀法路数甚为熟悉,及时从刀下撤开,手臂怕已断为两截。饶是如此,他负伤逃出行宫,李元空紧追不舍,只得投河而遁,其他还好说,无咎刀的伤痕太过特殊,一旦对方道出此事,着令众人验身,裴霁将暴露无遗。
  危急关头,裴霁只得铤而走险,换回衣装后即刻赶至行宫,故意激怒李元空,在冲突中以左臂伤处撞向刀口,这样一来就算销毁了证据,对方也难免事后起疑。
  令裴霁没想到的是,直到李元空下狱,他也没说出自己曾劈中刺客左臂的事。
  回京当晚,他避过闲杂耳目去了趟水牢,却不知要做什么,想着随机应变,怎料狱卒皆已昏倒,牢里镣铐散落,不见了那个人。
  “我以为是你逃走了,而今看来,是不知僧带走了你。”过眼云烟好似在这一刻聚拢重来,裴霁看了眼左臂,复又望向应如是的右腕,“我能活到今天,有你当日的刀下留情,也有你后来的缄默不言。”
  若是李元空在不知僧面前多了一句嘴,哪怕对方要从长计议,也不可能让裴霁执掌无咎刀,乃至羽翼渐丰,下手拔除都要大伤元气。
  “你一向讨厌我,既已对我起疑,合该先将罪名往我头上推才对……换做是我,一定会这样做。”裴霁眼睫微垂,定定地看着他,“为什么?”
  沉默良久的应如是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双眸清亮,若细细看去,平静只是湖面浮冰,其下藏着凛冬寒水,外人只见得澄澈明净,不知湖里沉了多少冻死骨。
  他冷然道:“一时糊涂,悔之晚矣。”
  方才缓和下来的气氛顿时冷凝,连同那些浮光掠影的过去一并灰飞烟灭。
  对视片刻,裴霁后退一步,抚刀叹道:“真是可惜,看来我们无话可说了。”
  这一个“了”字还挂在舌尖,寒芒已如暴雪般怒涌而出,刀锋自下向上斩来。
  两人距离太近,应如是全无躲闪机会,雪亮刀锋已劈向胸膛,衣襟立破,血光迸开,他一眼未眨,上身后仰,顺势踢向裴霁手腕下场,柳絮般随风绕至右侧。
  说也可笑,那些传闻逸事里的生死对决,即便没有万众瞩目,也不当是在这样一间破庙里,上下两分的地藏王神像兀自垂眸注视着他们,门外除了一干行尸走肉,便是心怀鬼胎之人,他们在此厮杀,分明还活着,却像是下了地府。
  烛火很快被劲风扑灭,却有迫人寒芒自无咎刀上迸出,应如是同裴霁打过不知多少回,对彼此的功夫了若指掌,刀气凛冽,掌力浑厚,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先前一场乱斗,小庙内已是狼藉遍地,此刻风声尖利如鬼啸,四面墙壁、顶上破瓦受气劲所引,无不震颤作响,仿佛随时可能坍塌。应如是率先察觉,本欲纵身掠至门外,乍见寒光疾闪,裴霁横刀堵住前路,三尸真气猛发而出,携劈山断海之势斩来,冷风霎时腾作热浪,只得拂袖一挡,火星飞散,衣料上焦痕立现。
  在灵巫冢里吃过亏,应如是忙错身避开,旋即双袖翻飞,左右连招环环相扣,抢在裴霁出刀之前攻其两侧,指掌于袖影之间穿梭不定,端的灵妙精奇。
  遇上这般虚实交错的攻势,一旦忙于应对,势必破绽百出,裴霁当下刀收腰际,身形急转,好似风卷残云,连人带刀,借力打力,劲气相撞之响不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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