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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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了拓跋俊几秒,眉毛拧了又打开,终究还是大义凛然地张开双臂,快而准地抱了他一下。
  “好点了吗?”李沙棠摸摸鼻子,上下打量着拓跋俊。
  “好点了,”拓跋俊目光掠过她,视线往她身后瞟了眼,似在解释,“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娘也会这般抱我。”
  李沙棠见他频频往后看,一时疑惑,正准备转头时,一股好闻的松香擦过她的鼻尖,又悠悠往前飘去。
  她看着崔杜衡经过的背影,下意识想开口解释,可她转念一想,他又没停下来又没问什么,她凭什么要主动开口呢?
  于是她也只当崔杜衡不存在,强压着心底的杂乱情绪慰问了拓跋俊两句,便匆匆往与崔杜衡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拓跋俊瞅着背影南辕北辙的两人,轻笑了下,神色间带着说不上来的落寂。
  他第一次无师自通地学会如何讨好女性,却是在心甘情愿地为他人作嫁衣裳。
  *
  李沙棠回到院子里后,早早就沐浴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一骨碌爬下床,趁着今夜动乱婢女不在,慢悠悠地溜达到院门口。
  她刚打开房门,便见一道瘦高的黑影在院门口吹寒风。许是听见她的动静了,他背手转身,暗夜寒凉的眉眼与她对上,又是相顾无言。
  安静无话的环境让李沙棠压抑,冷风刮过她的脸颊,吹散了她心口的郁气,也带出了她憋不出的话语:“你在这儿干嘛?”
  李沙棠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两人之间永远是她先破冰。她本是不在乎这些的,可或许是今夜的救疗耗费了她大量的心神,难得的矫情浮上心头,她忽然不想当主动的那个人了。
  于是乎她问完这句话,便抱胸靠在门檐边,神色恹恹地打量着院门口一言不发的崔杜衡。
  他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好似万事万物都逃不过他的掌心。在那夜醉酒前,她其实不太在乎他是不是真心,有没有戴着虚假面具。
  可那夜醉酒后,他们二人的关系一下拉得那般近。李沙棠心悸之余,却又不自觉地更加关注他。可越是关注,就越觉得他假,她很多时候甚至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李沙棠向来不是一个被动的人,她十分厌恶自己的事情受到他人干涉,她比较喜欢把东西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
  哪怕小时候受到阿娘管控,长大后又受到皇帝监视,她也会想尽办法释放自己恣意的一面。
  可这些原则在崔杜衡身上都失效了,她唯一能牢牢掌控的情绪在他面前失了控,而她甚至判断不出他的真情假意。这很危险。
  李沙棠一瞬间想到今夜差点难产而亡的拓跋珍,那浓郁血腥味仿佛仍旧留存在鼻端,连沐浴都无法彻底洗去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她随后又想到了自己的阿娘,一个高门大族出生的贵女,却下嫁给了一个混血种。即使阿爹军功卓绝,也抵挡不了永安人对混血种的歧视。更别说她后头还随阿爹一起去陇右受罪,在风华正茂的年纪病体支离。
  她越想,心绪越淡,连带着先前的郁气和拒绝崔杜衡后一直以来的惶惶都消减了不少。她忽然感觉一个人挺好的,等她快死了,她就把自己埋在沙漠里,静等着厚重砂砾吞没自己。
  “殿下可知那拓跋少爷的风流韵事?”崔杜衡忽而开口,他的一双黑眸在暗夜里熠熠生辉,“他......”
  “原先在南天商会时,在我身边伺候的那个婢女就跟他好过。”李沙棠睇着崔杜衡,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她揉了揉鼻子,随后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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