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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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旧的伤痕难以除尽,腐木上的枝桠岌岌可危,揉皱的纸张归不到原位,但当时间的刻度拉得足够长时,总有一日伤痕和躯体将不分你我,枯萎的木头也能开出绵软的蘑菇。那张被烧毁部分纸,依然可以画出不同的东西。”
  某种意义上,他的确是个心智未全的孩童。
  她清楚的,在物质贫乏的时代,许多东西足以扭曲人格。
  一份填肚的黑馒头,一根吃剩的骨头,差不多就是一条性命的价格。
  李知遥在他的生命里承载了太多身份,恩人,主君,伯乐,青梅,初恋,白月光,衣食父母,占据几乎所有正面的身份,她的价值比千千万万个他自己加起来都贵重,杀死这样的人,哪怕事出有因,不是已经扭曲的人格可以接受的,难怪到了现在疯癫的模样。
  “已经够了,阿诺,你已经很努力了。”
  她将另一只手也搭在他的后背,轻声安慰着一个因累月的痛苦而求死的亡灵。
  “休息一会吧,我带你回去。”
  “会好起来的。”
  至少她从理性或感性出发,她都相信他不会做那种事情。
  屋外突兀地飘起了雨,腾地,他的身体碎成光芒,如闪闪发光的流萤,扑朔着溶进她手腕串着的黑石里。
  “回家,回家!”
  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猛然抬起头,发现拿匕首扮演刽子手角色的女孩居然还杵在原地。
  视线对视,对方展眉居然向她笑了一下,笑容甜蜜天真,像是期待她的表扬,蓦地冒出几句:“回家!母亲,阿娘,妈妈!”
  ……
  在“你喊我什么?”和“为什么要杀他”之间,乔知遥选择先问后者。
  “月亮讨厌他。”她的智力似三四岁的小孩,弯起眼角,真如梦中混乱无序的人物,哼着熟悉的调子,疯疯癫癫,“泥地里的猎狗,又臭又脏,嚼着腐烂的坏肉。”
  没等她继续问,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一下,这种地方通讯设备居然还能正常使用,沈常平给她发来消息简明扼要。
  [门开了。]
  再抬头时,景色顷刻间变化,和她长相完全一致的人已经消失再原地,如同水中花,似从未曾出现过。
  余下的只有华贵的宫宇和雍容的装饰。
  一梦南柯,似从黄粱初醒。
  她皱眉扯了扯身上的骤然出现的繁复服饰,多少不习惯,低头向一只过路的老鼠。
  她冷声:“这剧本还要多久?”
  角落里的沈常平走出来,那只老鼠顺势跳到他身上:“快了。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深处。”
  环顾四周,沈常平摇摇头:“和老祖记忆里的确实分毫不差。”
  乔知遥挑眉。
  “这里很危险,除了他本人的意识,可能还有被他吃掉的,你最好小心一些,在内景中死去的人精神会受到重创,会有无法苏醒的危险。”
  “你要找的东西在哪儿?”
  “在他身上。”沈常平说,“在这里,你即是泰昌公主。让所有维持你回忆里的模样应该不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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