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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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岁的小孩还在执着于“公平”。
  “可这不是你的错。”女人的声音颤抖起来了:“可——”
  “可只有这样她才有的活,楚清歌。我已经没有资格和她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了。”
  “要是在记忆回笼之后却发现连个可以埋怨的人都没有,她会崩溃的。”
  “你舍得看着她绝望吗?”
  “我舍不得。”她又开始笑了,笑着笑着怎么像要哭了似的:“所以让我能成为她宣泄情绪的出口吧,责怪也好憎恶也罢、我都习惯了。我总是能搞砸一切的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这份厌恨本该由我承担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想法呢?楚清歌有些无力地重复着,明明这样的事我也能做——
  “你还嫌自己过的不够糟吗,我的好姐姐。”
  “我够心疼你的了。”女孩有些别扭地嘟囔了句,这会儿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虽然不清楚一个董事长究竟要做什么,但我大概知道不眠不休三天是什么工作量。”
  那是楚惊蝶永远也体会不了的感受,被觊觎的、被期望的、独自面对恶意的、时刻提防算计的、置于群狼环伺之下的、陷入围追堵截之中的、明明疲惫不已却又强撑着打起精神来的、想要嘶吼出声却又缄默地咽下愤怒的、逢场作戏的、强颜欢笑的,举步维艰的——有多少次就着办公室的灯光睡去了呢?冷掉的咖啡滋味不好吧。胃疾疗愈后就能遗忘曾被酒精灼烧的痛苦了吗?
  “我还不至于那么没良心。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所以至少也让我体谅你一次吧,楚清歌。”
  第26章 “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呢……”
  纪羽撑在洗手台前。
  瓷制的砖块摹出指节的形状,是狰狞的凉。喉中的腥甜随着汹涌逆流卷入了下水道里,哗啦、哗啦。有什么粘腻的脂肪沾上了暗红口腔:那截暴毙于齿间的蝴蝶翅膀。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她想,咽下清液重新走回了暗室。数不清的标本以一种诡异的秩序塞满了每个角落,而那悬挂在器皿中的复眼鬼死死盯住了她——
  美丽的、美丽的蝴蝶:蓝摩尔福蝶。它看起来沉重而恐怖,两对蔚蓝翅膀怯懦地竖立于背上,伦佛对峙的白天与黑夜。
  什么样的牢笼才配得上这份美丽呢?
  望着那只精巧到过分的蝴蝶模型,纪羽再次陷入了思考。她不止一次以冰凉的目光描摹起它的肌肤纹理,而生动的异响也总在她腹中徜徉:是风中瑟缩的呼吸、是窗外雨声响个不停,是……翅膀。蝴蝶的翅膀。半截哀嚎着的、在她的腔肺里翩翩起舞、立刻就要破膛而出的翅膀。
  而每当那道甜蜜的鸢尾花香从鼻尖掠过时,她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夜晚:那个几乎凝固了她所有暴力与欲望的、只有她和她的夜晚——
  奇怪的女人。
  当在空无一人的教室看到那团侧倚在窗边的黑影时,楚惊蝶这样想,其次才是原来这曾被推为“校园四大不可思议”之一的生物研究实验社竟然真的存在啊。还以为是传说呢。
  “不要开灯。”
  轻轻的、缓缓的。那人的声音没有任何重量,砸在地上时也只会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响:“拜托了。”
  她于是放下了按在开关上的指节,一时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会面——是的、就在过去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曾傲慢地拒绝了这位学姐的无数次邀约。
  “唔。是小楚吗?”
  语气算不上热烈。她皱了皱眉,刚想点头回应却又发觉此刻的光线根本不足以看清彼此的脸:“是我。”
  轻快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只是路过看看而已……你还好吗?”
  纪羽忽然就有些想笑,虽然她也不知道令自己感到愉悦的点在哪儿:“如果我说好,你是不是就要带着自己的好奇心离开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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