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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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紧紧抱着她,心头的盛怒像是陡然被泼了一盆数九寒天里的雪水,不断往下坠。
  “窈娘?”
  裴璋迅速勒马,一面沉声唤她,一面低头查看她的情形。
  他方才是射了一箭,却是朝着马而去,绝不曾伤着她。且他怕她摔着,一早便让旁人去接住她。
  如何会有伤,伤又从何来。
  种种猜测使他面色苍白,紧接着,裴璋就在这片榴红色的裙下摸到一手温热的湿滑。
  *
  他设想过无数彼此重遇的情景,可有朝一日,他居然也会厌憎自己过于好的目力。
  借着火把的光,他见到一个发髻被风吹得有些散乱的女人,正缩成一团倚靠在马上,使人看不清楚眉目。然而她唇上的口脂鲜红发亮,榴红衣裙更是让他眼前陡然闪过那夜的嫁衣。
  与红裙同等刺眼的,还有她头上梳的妇人发髻。
  一想到这身装扮背后的意味,裴璋僵坐在马上,五脏六腑都轰然燃起炽灼的火,叫嚣着要把他往深渊里拽。
  永远都是赶跑一个还有下一个,好似人人都可以,唯独只有他不可以。当他的妻子,只属于他一个人,莫非比不过如今这般东漂西荡、委身为妾?
  城中出了这样的事,焉知军营就一切如旧,何况她身为女子,又与自己有纠葛,一个阮淮就足够护住她吗?
  她分明不傻,可为何到了这件事上,就非要做这世上最蠢钝的愚人。
  裴璋不声不响,在等着阮窈主动说些什么。求他也好,流泪也罢,他会带她回去,再给她把这身衣裳换下来。可她一如既往地又竖起浑身的刺,为了从他身边逃开竟是连命都不要的去策马。
  他有许多咬牙切齿的话想要问她,竭尽全力才让自己不至于失态。然而当她轻飘飘软在他的怀里,他忽然发觉,原来自己最不愿见到的,并非是她的撒谎和不驯服。
  而是此刻面无血色,连骂都不再骂他的样子。
  *
  临时营地铺设还没有多久,裴璋的营帐离旁人更隔着一段间距。
  随军的徐医师大晚上被重云急急带过来,还以为是公子出了什么事。可他一进去,见到躺在帐内的女子,几乎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差错。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额上都出了汗,如实说道:“属下并不擅于此道,且……”
  救死扶伤固然不错,可自古女病难医,更何况眼前人是公子的姬妾,他不能不顾忌着。
  “事急从权,我就在
  这儿,无需忌讳什么。“裴璋紧紧盯着榻上的人,面色像是覆了一层冰冷的霜雪,沉声点破他的顾虑。
  听见这话,徐医师不再说什么,这才去为阮窈诊脉。
  她腹中一抽一抽地痛,有些像是癸水,却又并不完全一样,黏腻的热流也让她知晓应当是流了不少血。
  阮窈这会儿仍抱着一丝侥幸,不愿也不想去相信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娘子前次癸水大约是在何时?”
  她动了动唇,根本就回答不出来。
  从前就不准,这几个月又一直变故不断,她还当是自己操劳太过,从未往身孕上想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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