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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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幕恰被几名同样途经庭院的士族郎君所瞧见,其中不乏与裴氏政见相左之人,当即就与同行的友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旁人不知晓旧疾之故,只当他是因女色而受到规训,连腿都被罚得走不利索,险些在父亲的奠礼当日失仪,当真有失风范。
  他听见了这些闲言与轻嗤,却连眼帘也未掀,好似方才的事不曾发生过,只是神色平静地照
  常离开。
  恶意自人心暗处而起,并终生如影随形。世人往往热衷见到居高之人身败名裂,再嗤笑旁人原来与自身并无二样,仿佛如此一来,便不显得自身懦弱、卑劣。
  故而美名自然为人所称羡,可倘若有了瑕玷,便也须得承受更多毁谤,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重风依例将搜寻得来的情报告知于他。
  除去朝堂的事,他话语里颇有几分愠色,说是有女眷聚在一处,揪着帕子彼此探究阮姓女子究竟是何人,实在贻笑大方。
  裴璋闻言只是略一颔首,便让他退下了。
  宾客名义上是为吊唁而来,实则又有谁会真正关心无关之人的死活,都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着实是无趣至极,令人厌倦。
  府内的治丧之礼结束后,道观中另外还要做渡化的法事。裴璋也依照叔父与祖母的意思,去到观中。
  名为守孝,实则也是暗罚,令他在观里誊抄经书、反躬自省。
  夜风徐来,到了灯深漏静之时,裴璋才将毫笔搁在木架上。
  “去将她带过来。”他神色温和,语气也是平静的,好似半分怒意都没有。
  重风却不知为何,心上莫名一紧。
  *
  阮窈被从裴府带来这座道观里,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总之都是关在狭小的暗室里,且此处还有她最为不喜的降真香,不仅不能使人心静,反而总令她生出一股想要纵火烧了此处的怒气。
  然而这股心急火燎的躁怒,却在她见到裴璋之后,很快就像是被浇了盆雪水,熄得只剩几缕烟。
  他只着了一袭素白的直身丧服,正温温然望着她,甚至笑了笑。
  “窈娘,你过来。”
  阮窈好些天没有见他了,在此之前,也预想过许多二人再见,他会如何训诫自己的景象,几乎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然而她没有想到,经过这样多的事,裴璋待她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事出反常必有妖。
  阮窈咬紧下唇,动作很慢,一步步走到他身前。
  这间房似乎位于观里最深处,也不算大,有书案、也有供人歇息的床榻。而她走近了,才发觉裴璋腿上覆着厚实的绒毯,想来是腿疾仍未康复。
  主子在服丧中,照看阮窈的那名侍女早给她换了衣衫,害怕惹得裴璋不悦。
  她同样是一身素白的裙,发上几乎未戴簪钗,面孔在烛下如同蒙了层玲珑轻辉。
  原是娇美无匹,只可惜眉眼间却噙着惶惑不安,额上也随之浸出细薄的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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