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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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抵着风间琉璃脖子的手不自觉松了力,脸上流露出迷茫之色。
  “你要带我去哪啊,稚女?”
  熟悉的声音,如琅环相碰,清脆悦耳,疑问中隐含期待与年少的欣喜。穿着戏服的少年没有回答他,侧脸隐约咧开一抹笑意,径直拉着他跑在灯光昏暗的废弃走廊上。
  牵着他的那双手五指纤长细嫩,肤色瓷白。指甲留得有些长,刺的他皮肤有些疼,但看起来却很好看,莹莹如玉,像一件上好的艺术品让人想要收藏起来细细把玩。
  少年红色的衣摆在奔跑中上下翻卷,拂过堆满杂物的走廊。他们离学校组织活动的操场越来越远,四周原本模糊的人声逐渐远去,落入暗沉无底的黑夜。早见毫不犹豫地把欢笑和亮光留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像在宴会上出逃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跟随源稚女奔向沉默的黑暗。
  在往下走。是学校的地下室吗?哥哥们的秘密基地,稚女终于愿意带我去了吗?
  真好。
  早见望着源稚女纤细挺直的身影,笑得眯起眼来,眼睛在昏暗中也闪烁着亮光。哒哒哒的木屐声有节律地踩过楼梯,每一步都透露出主人无法掩饰的兴奋,回响在空荡的走廊。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源稚女停住了。那是一扇生锈的铁门,门把手上却没落什么灰尘,像是经常有人出入。源稚女的手缓缓搭上了门,似乎因为刚刚剧烈的奔跑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像即将将猎物一击毙命的捕食者。早见看着他的手缓缓推开门,心脏不可控制地飞快跳动。
  我可以进去吗?独属于源家兄弟的地方,我也可以进去了吗?跟大哥哥相比,稚女终于也愿意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我身上了吗?
  生锈的铁门不堪打扰地呻吟了一声,露出黑暗宽敞的地下室,贮藏着浓重粘稠的黑夜。源稚女向前走了一步,落进光暗交界的地方,回过头来朝他伸出手。
  地下室根本没什么光,但足以看清他敷着白粉细细勾勒的面容,绛红点就的朱唇抿起一个矜持又勾人的弧度。早见下意识地把手放上去,随即被对方握紧带进黑暗中。
  绝代的戏子为他且吟且唱且行且舞,在黑暗中也隐隐发光。一曲舞毕,源稚女微微喘息着,像一阵微风一样朝他拂过来,眼睛亮的惊人。他一把揽住为他的表演痴迷的早见贤治,缓缓低下头去。
  早见望着他越来越近的面庞,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怪异之感,好似那勾人的笑意也变得诡异,嘴唇涂抹的像是鲜血,敷面的白粉像极了一张面具。
  他脸上露出迷茫之色,下意识地捏紧了源稚女纤细的手腕。
  “你把我捏疼了,阿治。”
  “对不起对不……”
  那句轻轻的呢喃火一样灼烧着早见,他像被烫到飞快地撤下自己攥着风间琉璃的手,瞥见对方那皓如凝霜的手腕上一圈狰狞的青痕,下意识地用左手的广袖掩住伤到风间的右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贴在墙上的男人倾身朝他倒了下来。
  “阿治。”
  对方的声音浑然不像刚刚梦呓似的轻喃,轻缓柔和,却比房外重金属的嘈杂音乐更加笃实坚定,像一根金线直直地钻进他的耳朵里,钩住跳动的心脏。
  “对不起。”
  早见浑身都僵硬了。
  风间琉璃直直地靠在他身上,把他当做唯一的支撑点,只要早见动一下他都可能会倒。他小心翼翼地抱住早见一动不动的身体,动作中带着试探。
  金色的浪潮翻滚在瞳孔中,像是受伤的猛兽在浪尖翻滚怒号。早见没有动作,只是哑着嗓子道:“你一句对不起就结束了吗?”
  风间沉默了半晌,轻声道。
  “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他既不能否认自己曾经的意图,也不愿编一个故事掩盖真相,即使作为一个戏子这是他的强项。他想了很久关于这件事的最优解,最终也只有笨拙地说上一声“对不起”。
  “这里不方便,过几天我再给你解释当年的事情。好吗,阿治?”
  我会告诉你全部,但事实真相由你判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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