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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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陈熙南爱他这份宽容。可当下,他无比地憎厌。憎厌到浑身肌肉绷紧、忒愣愣地发抖。
  他豁地直起身,一路跌跌撞撞。脚蹚着躺椅逃到窗边,蹬开蛇纹毯往里钻。就像见到日出的吸血鬼,要赶紧回自己的棺材里去。
  黑暗里毯子抖得模糊一片,好似一条吞了象的蟒。嚼也嚼不烂吐也吐不出,只能痛苦地蠕动着、消化着。
  段立轩没有扭头,但他知道陈熙南哭了。他知道为什么。
  他从枕头下摸出烟盒,噼啪一声点着火。踩在床上沉默地抽着,一颗接一颗。
  不知过了多久,雷停了,雨也小了。淅沥沥地贴着玻璃下,仿佛有人在轻轻地叩。
  陈熙南终于说话了。
  “傻爷们儿。”他的声音不再醇厚,而是嘶哑尖锐。像一匹棉布,在黑暗中被从头撕到尾,“记得…找个合适地儿…掉头。”
  段立轩在烟雾里怔愣半晌,忽地一股酸麻直冲鼻腔。
  “等瞅着服务区的。”他弹掉脚背上落的水珠,噎咳了两声,“瞅着服务区,就掉头。”
  作者有话说:
  “设若枝丫折断,春天惟努力生长。设若花朵凋残,春天惟含苞再放。”——《我与地坛》
  京片子:
  衬:拥有
  变着方儿:换着花样
  cèi:打碎瓷器。找cèi:找收拾。
  tān:他的尊称,类似“您”。此处为阴阳怪气用法。
  挂虑:惦记
  歇菜:完蛋
  翻扯:打起来
  大碴子:
  蛐蛐:背后说坏话
  瞎么虎眼:眼神不好
  瞎呲呲:胡说八道
  一来一来:轻而易举
  篮子:蛋
  第26章 耻怀缱绻-26
  凌晨三点,雨彻底停了。陈熙南钻出毯子,戴上眼镜回过头。
  酸麻肿胀的视野里,看见段立轩已经睡了。床板没降,就这么斜倚着。胳膊腿都支棱出来,指缝间还挂着燃烬的烟。
  他去洗了两把脸,轻手轻脚地给拾掇。放下床板,摘掉烟头,手脚收进被子。最后把那颗伤痕累累的脑袋拥入怀中,拿脸颊栖着段立轩的额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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