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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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 你是我的太阳。
  徐弋阳一整个黄昏都在回味这句话,直到落日隐入远处山尖,星月点缀满深蓝天幕。
  夜风微动霜露浸凉, 毡房座落在浩瀚银河下闪着渺小的光, 那木日进屋拿了件羊毛毯披在徐弋阳肩膀上, 氆氇沾上了奶茶, 潮湿的草香混着奶味, 沁入徐弋阳的发丝, 拂在那木日的鼻尖。
  “你是那木日, 我是那日。”徐弋阳握住那木日的手,在他掌心笔画,“只差一个字,又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掌心一阵酥痒,那木日不禁缩了下指尖。
  “连起来就是——秋天的太阳, 这句要怎么说?”
  “(蒙语)。”
  徐弋阳尝试着跟读, 但舌头都快打结了也没能发出正确的音调, 反倒是惹得那木日一阵偷笑。
  “不会读, 好难发音……”徐弋阳放弃尝试,但又好奇地追问道,“为什么你蒙语和普通话都说的那么好?”
  “我妈说, 只有说好普通话, 偏远的少数民族才能有走出大山的机会,才能离开矇昧贫穷的现状。”那木日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妈是援疆建设时期过来的汉族人, 中文系老师,从小就教我和弟弟说普通话,所以我很少有口音。”
  “你妈妈真有远见。”
  “她留在新疆快三十年了, 青春和理想都与这里有关。”那木日继续道,“我阿爸是在马场上班的时候认识了我妈,一见钟情,他们一起去了乌鲁木齐。”
  “一见钟情。”徐弋阳喃喃重复,心里却泛出无限的悲哀。
  别人的一见钟情是彼此相守三十年互相成全,而他的一见钟情却是被迫沦为玩物难以抽身。
  陈鸿宇能给他的感情就像碳酸饮料里混入过质皮蛋,冒的泡里全是黑色的渣滓,烂人真心。
  “对,一见钟情。”那木日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徐弋阳的侧脸,而后慢慢握紧手,将徐弋阳比划的手指一点点攥紧。
  如果不是对方有对象,他一定会大胆告诉徐弋阳,而不住偷偷藏了私心,只敢说一句“你是我的太阳”。
  徐弋阳只盯着蓝色袖口下纠缠的十指欲言又止,那木日明知动作逾矩,却没有松开的意思,他把人往怀中拉近,轻声问,“很晚了,要进去吗?”
  毡房里升起炉子,干燥的热浪扑在徐弋阳身上,绷得他嘴唇起皮发白。徐弋阳脱了蒙古袍换了身短袖,坐在通铺边沿,拿着一支乳霜往白生生的皮肤上细细抹。
  换成是别人,那木日肯定已经在心里骂娘娘腔,但偏偏这人是徐弋阳,那木日隔着火炉烟气肆无忌惮地看。
  乳木果的香味压住了毡房里干燥的炉子味,徐弋阳抬头正好撞上那木日一瞬不瞬的目光,对方倏尔垂下头,心虚地解衣服上的扣子。
  “你要涂一点吗?”徐弋阳举着手里的身体乳,“很香的。”
  那木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习惯涂这些,你用吧。”
  徐弋阳没坚持,掀开被子横躺进去,那木日换了身宽松的衣裤也上了铺。两人之间隔了很远的距离,那木日安分地躺着,哪怕身体起了反应,他也只是仰天躺平不敢动作。
  熄了灯,屋子里只有火苗在噗嗤跳动,徐弋阳一时睡不着,脑子混乱闭上眼全是陈鸿宇干的糟心事。
  “那木日,你睡了吗?”
  “还没。”那木日声音低沉干哑,偏过头看向徐弋阳,“怎么了?”
  徐弋阳头枕着手臂,看着圆弧形的穹顶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木日,你是不是喜欢我?”
  徐弋阳问得直接,他笃定那木日对他存了心思。
  “嗯……”那木日迟疑片刻,给出肯定的答复,“你看出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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