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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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面,是封槐做过的、唯一一件真正后悔的事,他和封无为真正分道扬镳的开端。
  在过去的一百年间,封槐几乎是催眠般拒绝回忆起这件事。
  以至于他见到这家旅店时,没能第一时间想起,或者说,他下意识回避了这个可能。
  当年他在庙里发疯强吻了封无为后,既兴奋又隐隐恐惧,可他哥实在是个包容度极高、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好哥哥。
  对方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将因为失血和缺氧而浑身汗湿发软的他抱出来,背他去附近的镇子。
  因着没了追踪的手段,这人海茫茫,对方再没有追上来。
  他们换了个离此地几百里的城市生活。
  这件事和庙里的旖旎似乎就这么混过去了。
  日复一日,过了小半年,封槐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可惜留下了一块疤,使了上好的祛疤膏也没用。
  封无为或是给他搓背洗澡,或是替他擦发,或是整理衣襟,常常看着那块疤出神,用指尖来回摩挲那一处粗糙的凹凸不平。
  “哥哥,好痒啊。”封槐道。
  但他却没有躲开封无为的手,反而像是被顺了毛、挠下巴的小动物,乖顺地任他处置,恨不得反黏上来。
  “你怎么老看那里,嫌我丑呢?”封槐嘟囔,“早知道你这么在乎,当时就不……”
  “不是,不要多想。”封无为说。
  封无为看那块疤,宛如美玉上的裂痕。
  他松开手,替封槐擦发尾的水,等到完全干了,才放人从椅子上起来:“好了。”
  封槐爱美地在铜镜前打量自己长长一把厚实的头发——他头发多,又天然卷,就算是夏天,洗完了也很难打理。
  他正把自己的发尾梳顺,就听见封无为说:“我们去剑宗吧。”
  封槐梳头的动作停下,他眨了眨眼。
  “怎么忽然要去剑宗?”封槐竭力自然道,放下梳子,跑到正在收拾房间的封无为身边,“不要去哥哥。”
  见封无为不说话,他干脆耍无赖地坐下来,抱住他哥小腿,仰着脸道:“我不想去!去了会有人欺负我……”
  “你不会被欺负。”封无为没有看他,手上在叠他胡乱堆在床上的衣服,“我在。”
  封槐把脸靠在他腿上:“他们那么强,哥哥你拦不住怎么办?”
  这时候的封无为比百年后思维更古怪,他说:“我会挡在你前面,要伤你就得先杀我。如果我死还拦不住……”
  他讲到这,停顿了一下。
  封槐下意识屏住呼吸,听见他平静地说:“我死前会杀了你。”
  “但这件事不会发生。”
  “我会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这话要换任何人说,都显得自大无聊,偏偏封无为说出来,就让人信服。
  但封槐仍不肯,他道:“可是哥哥,我们不能就这么普通地过一辈子吗?现在不好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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