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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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知县冷汗涔涔,面上神情在烛光下愈显狰狞。
  他强自镇定,冷笑道:“何方宵小,敢戏弄本官!”
  言罢,抬脚踢上木门,随意拿起一卷卷宗胡乱地向四周拍着,却只见房梁上散落了一卷残册,内里飘出一页血书,上书“徐氏女冤,天日昭昭”。
  杨知县见状,面色骤变,匆匆离去。
  “杨大人好雅兴。”虚掩的院门被打开,骤然响起的女声惊得梁间栖雀扑棱棱乱飞,“子时巡查卷宗库,莫不是有见不得光的往事?”
  灯笼倏地抬高,杨知县恢复了镇静:“百里夫人说笑了,本官听闻近日有流寇作乱,特来清点历年案卷——倒是夫人你……”
  他忽然抬手指向林杳发间:“百里夫人头上的的竹枝玉簪子,倒很像本官夫人上月丢失的那支。”
  “百里夫人呐,本官本不想追究。”林杳抬眸,见杨知县立于院中,萧瑟晚风吹起了他的袍角,他一只手中握一卷泛黄案卷,另一只手举着灯笼,神色冷峻,官帽微斜,在烛光下愈显狰狞,“可是本官最见不得有人行窃,见着了,就忍不住想要给盗贼一个教训!”
  一道黑影突然纵身而下,剑未出鞘便已抵住杨知县的咽喉:“巧了,在下最擅长的就是给人教训。”
  他剑柄一挑,对方手中的灯笼应声落地。
  月光淌过灯纸,杨知县忍不住地颤栗,他认得这声音。
  “七月初九,购青石三百车,实付八十车。”李翩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杨大人用朱砂批的假账,可对得上渡口三百具河工尸首?”
  暮春的惊雷劈亮了卷宗库前的“明镜高悬”匾,照见杨知县抽搐的眼角。
  他忽然举起手中的卷宗砸向林杳:“要我死,她也活不了!”
  绯色衣袍卷着血腥气掠过卷宗库,景从的刀尖击破卷宗,碎纸屑向四周迸出。
  “你奈何不了我。”杨知县见状也不气恼,反倒更加镇定,“李公子呐,我还以为你不能活着回来了呢。”
  “何意?”李翩眯着眼问。
  “你以为你未出姜陵时一路的刺客是谁派的?是我!杨慎行!”杨知县用气声说道,“只是我着实没料到你倒是有点拳脚功夫,不过李公子是聪明人,自然也该知道我说这话的意思吧?”
  李翩听懂了,林杳也听懂了,这是在提醒他们,他杨慎行,在姜陵,可以只手遮天。
  “那我有一事不解。”李翩笑了笑,询问,“你为何那么早就要针对我啊?”
  “李公子,你太危险了。”杨知县笑着说,“你虽未入仕,却能看透官场微末,杨某害怕,不得不防。”
  “那你也该知道!”李翩将剑又向杨知县的脖颈压了几分,细密的血珠冒了出来,“煮冬既是死于你手,那我李翩便不会放过你!”
  “我若知道你活着啊——”杨知县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我可不会让你那相好的死得这么轻易。”
  说着,他想到了那个来向他汇报李翩已死的小吏,此刻恨不得将那小吏千刀万剐。
  “杨知县你可知煮冬有多么敬重你!”李翩咬牙切齿地说,“你简直猪狗不如!”
  “收买人心嘛。”杨慎行笑了笑,“谁当真谁就输了。”
  “你以为在姜陵你能只手遮天了?”李翩握着杨慎行肩膀的手用劲,“莫不是忘了姜陵周氏?”
  “我说过了。”杨慎行叹了口气,“收买人心,杨某最擅。”
  “是吗!”这是,一年轻华服男子破门而入,举起手中的一堆纸张,“我们周氏若能被你这狗官收买,岂不是瞎了眼?”
  华服男子猛地掀开身后小厮端上来的托盘,三百枚同样制式的铜钱叮当坠地:“这些是你偷摸着放入周氏钱庄的脏银,刻的可都是你杨慎行的字暗纹!当真以为我周却看不出吗!你当真以为能安暗度陈仓吗!还有姜陵千千万万位徐姑娘的死,你当真以为你能逃脱罪责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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