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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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绿灯和监控录像成为摆设,闻也在过马路时把闻希发过来的微信看了三五遍,他手指点着空荡荡的回复条,半晌,手指移到电源键,关闭屏幕后干脆利落地塞进裤子口袋。
  他没有走下午被围堵的那条路,而是绕了更远的后门。
  老式步梯房已有三十几年的年头,路灯时亮时暗,飞蛾煽动翅膀,徒劳地撞着油腻发黄的南柯一梦。
  黄铜钥匙拧开油漆斑驳脱落的蓝色铁门,闻也没有去看布满狰狞涂鸦的墙面新增添的红色漆字,无非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若没钱,可以抵命。
  一层两户,对门做皮肉生意,隔音效果等同于无的大门高低起伏着女人做作娇媚的哼吟。
  他头重脚轻地跌到咸鱼五十块同城自取的蓝色沙发,沙发缺了一个角,他用半块砖头和压扁的易拉罐垫住,至少四角齐全,而不是摇摇晃晃。
  呆坐片刻,下意识地背手贴上前额。
  通过不寻常的热度,闻也后知后觉,他有些低烧。
  三两下脱掉衬衫,他没有随手丢到一旁,而是找了个露出褐色铁皮的衣架晾到阳台。
  这间房子虽小,洗衣机还是有的,只不过噪声太大,如果此刻运行,大概会吵醒整栋楼的声控灯。
  只有这个时候,楼道里才不是漆黑一片。
  现在过了热水供应的时间,事实上就算是规定的时间内也多是冷水浇头。
  闻也拍了两下花洒,喷头呜呜咽咽地发出一声疲惫至极的声响,几分钟后才流出细股水流。
  冷水冲过浑身轻重不一的淤紫伤痕,闻也尽量不让手背碰水,潦草快速地冲了个澡。
  陈旧镜面的边缘泛起墨绿色的铜铁,闻也举起花洒冲了三两秒,雾气于瞬间消散又聚拢,他睫毛染了深重水汽,沉甸甸地压着眼皮,视线向下扫了一道,肩颈,腰肌,后背,都有伤。他恍然地仰面,喉间滚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家里的药酒应该还剩一点?
  他茫然地想。
  淋漓不尽的疼痛细密地爬上四肢百骸,闻也关了水闸,光洁饱满的额头抵着玻璃,费劲呼吸间带出沸腾热气,伤痕累累的手指抵着镜面,起皮打皱的指尖无意识地打转,描出一个宋字。
  闻也瞬间惊醒,换上松松垮垮掉线褪色的白色老头衫,条纹短款看起来像旧物市场淘汰的上世纪花色,他踩着人字拖走到客厅,电视柜机前的抽屉翻出透明医药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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