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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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棕色的酱油流得满地都是,像干涸的血迹,二者混在一起,再难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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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拥有身为高知的父母,但陆霜自小家境清贫。
  直到初中前,他们都一直居住在狭小逼仄的筒子楼里,隔音很差,做饭时油烟弥漫,热闹无比。
  情况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呢?
  颜瑾去世后,陆知行是他唯一的亲人,不得不申请调回上海。
  父子之间的交流极少。陆霜基本不跟他说话,而他为数不多的只言片语也基本是命令或通知。
  1999年,陆霜上初中,某个周末回家,却发现大门紧锁,人去楼空。他找到公用电话打给陆知行,才得知已经搬家。
  甚至忘记通知他。
  学期结束后,同样没有征询他的意见,他直接被转学到外国语学校。
  新家位于静安区,三百平大平层,窗外就是苏州河。而进入新学校后,陆霜也很快发现身边的同学家境出身非富即贵。陆知行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钱,他虽有疑问,但自然不愿意开口问。
  年复一年,时间悄无声息地滑过。
  身为两位高知的孩子,陆霜虽然成绩还算优异,但在陆知行眼里根本不够看。他永远要求更多。
  考上复旦的那天,陆知行一如既往地绷着脸,嘴角没有丝毫笑意。
  不过上大学后,陆霜终于有时间查阅资料,又在杂物间找到颜瑾尘封多年的日记,渐渐想清楚母亲的死因。
  她死于日复一日的重复家庭劳动,死于因突然降生的孩子而被迫终止的事业,也死于不堪重负的母职惩罚。陆知行工作变动而导致的家庭收入锐减,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母亲是个长期抑郁症患者,而年幼的他当时对此一无所知。
  他的出生不是期待和祝福,是惩罚与折磨。
  可是如果有得选,他也宁愿自己没有出生。
  矛盾终于在那一年母亲的忌日爆发。
  陆霜在墓前等到天黑,陆知行也没有出现。直到半夜,风尘仆仆的陆知行才推开家门。
  “你还回来干什么?”陆霜为数不多主动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最近在国外出差,今天才回来,”陆知行若无其事地换鞋,“你没吃饭?”
  他全然不记得妻子的忌日。
  “陆知行,你有没有人性?”陆霜冷笑,“今天什么日子?你现在连墓园都不去,算什么丈夫,什么爸爸?”
  陆知行一怔,似乎才意识到。
  “丈夫?爸爸?”他平静地说,“结婚是父母安排的相亲,孩子是你妈要生的,我从来没有选择过。”
  陆霜气极反笑:“所以呢?是他们逼你领证,逼你上床?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责任?!”
  彼时他刚成年不久,气火攻心下口无遮拦,肆无忌惮地挑破被上一辈父母视为禁忌的话题。
  陆知行脸色难堪,时红时白,他终于忍不住扬手,一巴掌扇在陆霜脸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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