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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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年一滞,也忍不住垂头丧气地承认,「袁姑娘……确实和奴才见过的世族千金们太不一样了,虽说平时在东宫看着和和气气、唯唯诺诺,可她身上却有种奴才没见过的飞扬洒脱和大自在。」
  且长年也感觉得出来,袁姑娘待他既没有对太子心腹的敬畏恐惧,也没有对他阉奴身分的厌恶鄙夷,而是自然亲切得……就像他是她的某个好友或兄弟一般。
  思及此,长年忽然鼻头一酸,心中生出了深深的后悔和自责。
  四天前他代为转达殿下口谕时,真是万万不该对袁姑娘那样盛气凌人的,他、他也太不是东西了。
  「香芹她……」执述太子搁笔,眼神温柔了起来,「她不似这大晋,不,是不似这世间的女子,她眼中胸臆间自有一番天地疏旷之象。」
  「奴才斗胆,也觉得袁姑娘极好。」长年眼圈儿有些红,又赶紧低头猛然擦掉,免得叫殿下瞧见又惹来一通难过,「可奴才就是不明白,殿下和袁姑娘当时在山中相濡以沫数月,感情必然不浅,纵然一朝失忆,可难道就对殿下您连一丝丝熟悉感也无吗?」
  这三个多月来在东宫朝夕相处,袁姑娘真把自己当成了东宫一名小文官,对殿下那叫一个奉承敬重巴结,可却不见几分心动暧昧……
  反倒是殿下,每每几乎在袁姑娘面前克制不住。
  执述太子目光遥远而怅惋,「也许从头到尾,不过都是孤的一厢情愿罢了。」
  长年难过地看着他,犹豫道:「殿下……您真的放得下吗?」
  「孤不会再勉强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恢复惯常的清冷肃然,重拾狼毫,「……以后孤自做孤的大晋太子,她想怎么过日子都随她便是,只要保她一世衣食无缺富贵无虞,孤也就……安心了。」
  长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地应道:「喏,奴才知道了。」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响起了急促焦灼的禀报声——
  「殿下,不好了!车夫方才匆匆回报,袁洗马在半路偷偷下了马车,不见了!」
  执述太子手中狼毫重重一抖,顾不得被浓墨弄污了的奏章,豁然起身。
  「——什么叫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的?」长年大吃一惊,疾步上前抓住来人厉声问,「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车夫是死了吗?怎么会好好儿一个人都能给弄丢了?是不是遇上敌人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们东宫的人?」
  东宫指挥使此刻额上沁出了冷汗,他当初也是陪着长年总管和隐卫们秘密前去山谷找回殿下的人马之一,自然知道袁姑娘对殿下的重要——
  「刚刚属下审问过车夫,他送袁洗马走了三天的路程,在小锦山附近官道上停下,去林中方便了一趟,再回来便发现袁洗马和随身的行囊都不见了,车厢内留有一张纸条——」
  「纸条呢?」执述太子瘖哑中透着一丝凶狠,还有隐隐约约的惶然不安。
  东宫指挥使忙上前,躬身呈上纸条。
  执述太子强自镇定,接过纸条的大手依然沉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不叫手指轻颤。
  纸条上的字极为熟悉,是香芹有些秀气又跳脱的笔迹——
  祝君安康 江湖再见
  这短短八个字,却看得执述太子心口突突然如针钻刺,他紧捏着纸条,眼神炽热血红……
  良久后,终是氐惆一笑。
  「是孤奢想了。」
  过往同甘共苦和缠绵种种,或许早就在她发现自己是东宫太子的当下,便就此终止在那一霎。
  后来这偷来的三个多月时光,都是他强求……
  「殿下……」长年和东宫指挥使满眼忧虑地望着他,随时准备抢步上前接住摇摇欲坠的主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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