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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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跟去看看吗?听上去她有大生意来了,要是能再赚五百英镑,水生和强尼就不用在地狱里等到年底了吧?黄阿婆将心一横,左手兜着渔网,右手抄着板凳,梭子咬在嘴里,拖拖拉拉地跟了上去。
  家里很空很静,鸭子早上就放出去了。在这样横平竖直、有顶有墙的地方,越发显得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外墙上那些森绿、柠檬黄、樱桃红的彩漆彩匾,简直像是在嘲讽她。黄阿婆宁愿呆在外头,虽然毗邻魔鬼林,这一带平素也少有人来,但天地无边,每个人放大了看也都是孤零零的,她的寂寞也就不起眼了。
  黄阿婆在前庭兜了一圈,没找着人,倒是后院传来古怪的击打声。她蹑手蹑脚地跟过去,平白地竟起了一阵毫无缘由的童心,还挺好玩的,她想,洋菩萨说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神,是独苗苗,就像强尼是她的独苗苗,那这些人又怎么说呢?
  “……已经到了棉兰老,只好又往回赶。”有一个新的声音轻快地说道,“我使了个小把戏,把他们也都引回来了。”
  一个年轻人——以黄阿婆的年纪来看,二十岁、三十岁或者四十岁,都是年轻人——红头发蓝眼睛,长得真帅,正潇洒地坐在她那张舍不得、拖不动所以扔不了的三条腿破桌子上,支着一边膝盖,另一条腿晃啊晃啊。
  怪声来自于他身后的龙眼树,正该下果,黄嘟噜金灿灿,一大串一大串葡萄似的,看着喜人。可黄阿婆自己摘不了,还打算等房客们告辞时,随意央求他们一央求就完了——如今那些圆溜溜的小果子正自动自发地往竹匾上落,发出“劈劈啪啪”的击打声。
  就像那一大枝枇杷。
  “他们在巨港又追上我,我们互相困了对方五天。”就着这奇奇怪怪的噪音,新人继续说个不停,“你真该和我在一起的,纽特,我至少对着三条大蟒蛇喊‘玛纳萨’,我多少有点儿蛇盲,这你是知道的。”
  “呃……”提箱青年笑起来——这不是会笑吗——原来他叫做“纽特”,这名字有点儿怪,“我恐怕你还有点儿地理盲,邓布利多,玛纳萨学会游泳之前,她都不会出现在你们的战场上。”
  “那完了!”新人邓布利多快活地将两手一摊,“我把梅瑞托我带的蜂蜜司康都派完了!”
  “为什么冈特会知道?”
  “这个问题你恐怕要去问盖尔。”
  “问过了。”年长者脸上肌肉抽动。
  “只有你自己吗,邓布利多?”提箱青年纽特迫不及待地问,“忒修斯他们呢?”
  “可怜的忒修斯,他本来从18年就开始攒年假了。”新人叹了口气,“但唐宁街收到一封信。”
  “噢,格林德沃的裸照?”
  纽特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在整个人都涨得像颗番薯的青年身上,一时了然:“你都知道了。”
  他脸上微微也有些红,但举止仍旧自然随意,反倒是那个内向的纽特,看上去快碎了。
  “是一张亚洲地图。”邓布利多说,“一张新的地图。有的地方不见了,有的地方涂成了黑色,有的地方画满了象征着战火的刀剑十字。”
  “没、没留下什么话吗,纳什小姐?”纽特哆哆嗦嗦地插了句嘴,竭力让自己看上去一如既往。他现在不像番薯了,像一颗流心西红柿,脑门冒汗,眼神滴答,黄阿婆简直好奇死了,这个格林德沃到底是什么绝世大美女?能把这个小年轻蛊成这样?
  “她说,‘还我’,落款是‘米小姐’3。”邓布利多耸了耸肩,“据说当天下午,第二、第三批的归还文物就上船了,前首相吓得旧病复发,连我都险些被请回去,忒修斯他们当然统统留下来值班。”
  “盖尔没有恶意。”年长者摇了摇头。
  “为你这句话,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失笑,“看见外面那片海了吗?那是前首相委屈的眼泪。”
  “她恶意指向的人,一整个种族都快死光了。”年长者西弗勒斯冷冷地说。
  树下再无人说话,只有龙眼“吧嗒”、“吧嗒”掉个不停。一蓬枝子接完,那竹匾不知何时、也不知被谁挪到了另一枝繁茂的新果下头,又“劈劈啪啪”地开始了。
  黄阿婆将目光恋恋不舍地从竹匾里冒尖儿的龙眼上移开,心里还在盘算着能卖多少钱,忽然就看见貌似也在发呆的邓布利多毫无预兆地看向了自己这边,笑着冲她眨了眨右眼。
  “啊!”她脱口尖叫,连忙拖着渔网板凳转身就往外跑,跑着跑着又觉得不对,她有什么好心虚的?这是她黄莲珍的家,这群听上去就是要胡作非为的怪人,是她的房客——租钱早早结清,她随时都能翻脸把人赶走。
  而且这几个一看就是好人。倒是早上想吃木瓜的漂亮小姑娘,看人的眼神阴恻恻的。
  黄阿婆心里嘀嘀咕咕,面子上却不好意思回去,她一个老年人,是尊长,要脸面的。遂想了想,从大襟拔下一截针线——针鼻是一粒真的金刚钻,结婚时水生给的聘礼——便重又踽踽往门外去、想借着天光藏钱。
  “吓走了?”斯内普头都没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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