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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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死去的蛾子在残破的灯罩旁扑动着,发出令人作呕的“滋滋”轻响。
  我难得的放空了脑子,一个念头忽然转过心底——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永远不可能走普通人的正常道路,和异性结婚生子了呢?
  大约是二十岁的时候吧,当时我刚阴差阳错地替换了贺白的身份,胃病还没好,几乎爬不起来床,也不知道爬起来干什么——我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家世,没有学历,没有能力,就像一条等待死亡的虫子,想在阳光下静静腐烂,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我就开始看各种各样的书,从睁眼看到睡着。
  有一日,我看到了白先勇先生的《树犹如此》。让我心头一动的只是一些很不起眼的描述。
  书里,白先生提到改造自己新宅花园的一段往事,王国祥先生和他共同花了一个月时间,将白先生属意的花草种满园子,两人还一个爬山摘李,一个接应,收工后,夕阳下,喝着杏子酒,吃着牛血李。
  白先生提到王用的词还是“至友”,字里行间用词也极为朴素克制,但字字句句,又再鲜明不过。
  还有另一段触动我的话就更没道理了。其实只有一句。
  ——“我与王国祥十七岁相识”。
  我一开始只觉得羡慕。
  后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毒虫一样静悄悄地爬进了我的血脉。
  我这才想起,原来……曾经有人也和我一起做过类似的事情。
  我们同样相识于十七岁。
  开始冷热相冲,水火不容,渐渐相处起来,却有了种旁人无法插足的默契。
  我们曾在深夜交换从未宣之于口的理想和忧虑,一起做过最不容于俗之事。
  我们曾在地球的另一端一起看着极光入梦,我曾送给他一只柔软的猫。
  在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曾喜欢过他。
  ——是啊,我都快忘了。
  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爱过祁昼。
  这个我如今想杀死的人。
  从年岁来说,我明白自己的性取向其实不算很晚。
  但事实上,一切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全部结束了。
  就好像当年车站的相片灰烬,迎着风,散在荒凉污糟的四面八方。
  我们间的事,连“悲剧”二字都是笑话。
  第18章 爱情博弈
  回到家后,我在桌前坐至深夜。笔记本上记满了杂乱的关键词和简笔素描——我不知第多少次重复还原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却终究找不到一个能直接避免意外,我和祁昼都不用死的方法。
  我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只有废墟,不知道何时发生,身处何处,甚至不知道这是自然灾害还是人为的,根本无从逃起。
  其实我早该知道的。
  这不是我看到的第一个预言,在我年纪更小的时候,我就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能被预言到的灾难或许是无法避免的。
  别说这次我一无所知,即便是我知道了所有细节的那次灾难,我也没能成功的阻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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