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港森林 第6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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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事理的是商宗,他握着方向盘吓唬人:“上车,我太太就快到了。”
  满嘴跑火车,真以为她怕?
  可梁惊水到底没扛住路人的审视,像朵越轨的墙花,匆匆拉开车门,已无回头路。
  从梁惊水上车瞪他一眼,说她不喜欢他开的玩笑起,两人便沉默地躲在车里。落叶被风肆意甩进这座城的糖衣里,暴雨落在这个世纪,恍若亲历一场浩劫。
  似乎他们香港的每次重逢,都有台风助攻滞留。月华幽暗,风啸雨骤,冥冥中注定,从今以后再无别离。
  雾灯将前路划出细缝,地界狭小如豆,稍一堵车,梁惊水便刮擦到邻车的眼神。
  只是一瞥而过,她在副驾仍如坐针毡。
  商宗不知摁了个什么键,窗膜自动全黑。
  轿车堵在红磡海底隧道半个钟,梁惊水在尾灯汇聚的红色海洋里,被他抱扶上膝。
  她突然跌到另一个昏昏的世界去了,睫毛随心跳同闪。他半张脸被照红,以致她看不清他眼底到底是欲望,是情,还是恨——他平时就喜欢盯着她看,共享体温的时候亦如此,明明心火灼身,却克制成一遍遍凑上来的咬与吻。
  她身上这条黯淡的黑裙不吸光,在视觉上沉闷乏味,谈不上性感。商宗的指型在裙布下探行,似慢实紧,他的掌温隔着丝袜传递来,让她难以自持。
  另一只大手握住她的肩肱骨,温热丝丝缕缕扩散到心间,与席间那只咸猪手带来的感官相去甚远。
  梁惊水条件反射般战栗,但不排斥。
  她趴在他耳边,轻言如缕:“今天是特殊情况,我例假。”
  右侧道的车子窗户降下一半,司机举着手机记录堵车的画面,镜头游曳到他们这片,商宗的手离她敏感地仅剩半寸,安之若素地说没别的意思,指尖从她后脑勺穿过。
  发丝铺散下来,恰恰遮住脖颈。
  “死啦死啦,成条路都塞到死!”,积怨已久的司机们纷纷推门下车,梁惊水有些不安地往外撤,耻于在闹剧里行风月事。
  他那双深情款款的眸子洞察她的所有,夸她新剪的短发好看,话音间,侧链被拉至腰际。
  她的款式在他内行,手指滑向后背,扣带松开的一瞬侧边溢出滩雪白。
  “别这样……”她在崩溃边缘顽固坚守,手抵在他的胸膛,闻见一阵清苦味,像枯水焚烧后留下的焦烟草香气。
  不再是记忆中半岛的雪松香,梁惊水眼底万丝明灭,飞快抓住那只为非作歹的手掌,嗅腕心确认。他没有多问,只看着她在似是而非的旧情人身上徒劳地寻找过去的影子。
  或悲伤、或感慨、或平和,都不是她真正想表达的心情。
  尤其经历这么多变故后,人的性格和思维都会面目全非。
  眼泪在眶里生锈,她下巴挂在他肩头。
  轻舟已过万重山,那些曾以为天塌地陷的痛苦,如今回头看,变得不再具有杀伤力。
  车流渐渐疏通,梁惊水看着熟悉的路段,心里有了几分计较,在下一个十字路口问他:“为什么不住半岛了?”
  商宗看着她的眼睛:“浅水湾更适合我。”
  理智居上,梁惊水不再过问内情,把黑玛瑙戒指放在中央扶手上:“喏,给你保管了半年,物归原主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得锁在保险柜里才能睡得安稳。”
  “还真是一点我的东西也不想留。”
  他似在控诉她的无情,把戒指抛回,副驾驶窗户半开着,她抬臂稳住了它,生怕它被风吹出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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