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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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没事。”
  生理的折磨本身也是一种抑郁症诱发因素,再健康的人被长期关在医院中,也会忍不住怀疑自已:我真的没病吗?就算没病,也要被关出病了。
  那两个护土肢体僵硬,上楼的幅度和出腿方向都一模一样,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指责:“你要不是有爸妈挂心,他们才懒得管你!还敢跑?住院费都白交了!”
  听到这句话,棠溪彦再次顺着声音望去,护土已经拖着病患,消失在拐角处。
  他也听过这句话,不过是在现实中。
  有些护土会疲于应付病人,半哄半威胁地对患者说话,棠溪彦发现这个领域简直像是自已的童年写照,每走出几步就遇到新的情况,然后心理暗示,忍不住去想从前那段毫无生气的记忆。
  棠溪彦看着自已被抓出红痕的手腕,五指手印非常清晰。
  他记得小时候有个很开朗的邻床‘病友’,据他本人所说,他的情况和棠溪彦相同,觉得自已没病,但是被家人送进来。未成年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两人在干净整洁的病房里,偷偷互诉心事,距离越来越近。
  那个人的病床上,用小铁片刻着一行字:我在这张床上死去。
  他死了吗?
  棠溪彦不知道。
  明明预知没有显灵,棠溪彦什么都没看到,病友却突然死了……其实他应该是没死,他只是不辞而别。
  可能是缘分不够吧。
  棠溪彦心里空落落的,没有难过,也没有哭。他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从邻床空了之后,棠溪彦就开始吃不下睡不着,没几天就瘦了一大圈。
  很快,这张空了的床被下一个病患住下。新来的患者看着这行字,还没换上病号服就开始大哭: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一定是上一个死在这张床上的人要杀我!
  小时候的棠溪彦静静地反驳:不是,他想说,他在这世界活过。你理解错了。
  那人破口大骂棠溪彦,动静引来护土和保安——当时保安的职能还在,护土的分工中还没有被增加职能——总之那人被压住。即使如此,仇恨的双眼依旧在瞪着这个安静的小孩:你是人是鬼!居然说这种话!你是不是想害我!去死!去死!
  这才是真正需要住院的人。
  从那天后,棠溪彦一直享受单人病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很快他开始厌食,连吞咽稀烂的食物都很困难,只能喝营养剂和打针。医生护土们催促了几次,连棠溪国光的贴身助理安泉都催了两次,棠溪夫妻才不情不愿地姗姗来迟,这才发现,棠溪彦的状态快要驾鹤西去了。
  见到父母,棠溪彦的症状突然消失,很快就恢复到正常的小孩体质的水平。但经过这事儿后,棠溪夫妻终于能意识,这场婚姻的最大受害者是他们的孩子。
  现在,棠溪彦无端想起这些零碎的记忆。
  这个领域真可怕,真讨厌。
  “在想什么?”裴祈轻轻握住棠溪彦被抓出血痕的手腕。
  “他挺可怜的。”棠溪彦说,“我知道他的心情。”
  “别去同情任何人。”赫连雅优雅地降落下来,像一只雪白的小蝴蝶。“同情他人等于背负他人的命运。”
  裴祈炽热的掌心盖在棠溪彦的手臂抓痕处:“走吧,我牵着你,不会有事。”
  “嗯。”棠溪彦稍稍安心,任由裴祈牵着自已走。
  从预知画面没有动静后,棠溪彦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三人来到二楼,这一层居然没有护土,全是穿着病号服的人,而且精神状态和楼上的患者相比,明显正常许多。此外,二楼的人们各个都戴着黑色项圈,项圈上还有红色的数字,每个人脖子上的数字都不同。
  这里的人都很沉默,仅是好奇地看了一眼三人,便收回目光,自顾自继续走自已的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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