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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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不好,对不对?”
  他点头,这回明着讥讽:“一肚子茅草。不会作诗就算了,横竖当不得饭吃,那烟娇说的是美人,度良宵更是不正经。”
  她脸红了,咬着嘴撇开头,盯着桌上的蜡烛,说:“那年他才十三,怎么就……就下流了?他还说这是赛诗会上作的,去了好几个,每人做一两首,先生裁定这首为十首之冠。”
  “那就是草包集会,草外有草!”
  她没笑,感慨道:“这些读书人就是这样糟蹋钱的!唉,农人家,一年辛苦到头,统共刨不出几两银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供出些这样的‘才情’。”
  他才不管那么多,只心疼她,气道:“这样一个蠢材,你早将他踩在脚下了。”
  “你说的有理,我听你的。家禾,下棋难不难?”
  “不难,你等等,我去弄一副。”
  “算了,等下了船再说吧。”
  她问起了,这又不是摘星星捞月亮那样的难事,就不该耽误。他立马起身,拉开舱门,刚跨出去,又倒回来唤她:“你也来。”
  他伸了手,像是小狗吃惯了喂食,她自然而然地伸手过去,被牵住了才觉不对,想抽回来,又怕用了力他会多想,只好暂且装起糊涂。
  好在只是这一段,出了通道他就松开手,领头走在前边。
  他跟船家说要买副棋子,新的最好,旧的也行。
  船家自然不懂风雅,不过,常年做这行当,偶尔会碰上些丢三落四的人,捡回来不少旧物,兴许能抓住这笔财。他说要去舱房找一找,赵家禾知道常年跑船的人不讲究,屋里腌臜,没跟着去,领她去甲板上透气。
  下旬月朦朦胧胧,远处的山影影绰绰。
  他居然记得这一带是哪,指着一处凸出的山石,告诉她那里是尖咀崖,再是和河湾,沃草滩……
  她等着他说下文,他停住之后一直没开口,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她眯眼细看,不觉喊出了声:“盗贼?”
  “是不对劲。”
  他快走两步,朝坐地的人踢了两脚,粗声提醒:“劫道的来了!”
  靠着船舷打盹的船工马上跳起来,跟着看过去,而后着急忙慌喊船主和同伴,摘马灯,敲锣。
  船上有柴刀,有棍棒,有几十人,可惜等到那些尖头船再靠近些,众人心凉了半截——大火把,朴刀,弓箭……
  船家原本还能放狠话,等第一支沾着火油的箭钉在船帆上,他立马掉头跑回舱房,抱着个宝贝匣子冲出来,越过人群,直接跳下河,逃命去了。
  他跑了,船工自然不会平白无故把命搭进去,有样学样,跟着往船的另一侧跳。
  船客们乱作一团,有的尖叫,有的在人堆里乱挤乱冲,会水的不管不顾跟着跳了,不会水的哭菩萨喊老天爷,尖叫呼救命,又不知该靠谁。
  赵家禾一直贴着船舷在查看敌情,巧善快跑回舱房,把要紧的东西都包好,再回来找他。
  他本打算大杀四方,回头瞧见她紧抓着菜刀,一脸肃杀,突然醒悟:带着她,不该冒这个险。那些人只射了那一枝带火的箭,可见想要的是船,不是人。既然船家无情无义丢下船客,舍了船独自逃命去,他何必费这个劲来守护。
  他回头喝止那些只知道哭喊的人,叫他们抓了东西再往下跳。板子不够,他捡起柴刀,用力挥砍桅杆。它一落水,立时就有几个不敢再赌的人跟着跳下去,找它活命去了。
  “巧善,上来。”
  “不用,我会凫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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