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则为妾 第4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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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夫人的拳头一下一下捶在凌昱珩的身上,他不躲不避,每一下都受着, 哑声回道:“没了我又如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们既然做不义的事, 迟早要面临被制裁的这一天,因果报应,谁能逃得过?”
  他欺负了阿雀, 便遭了她的厌弃,他灭了他人之国,就保不全自己的家,报应不爽,他早已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
  靖安侯一脸狠厉,他扯开侯夫人,揪住凌昱珩的衣襟,举拳就打,他身量和力气皆不如凌昱珩,凌昱珩却是不反抗也不遮挡,仍由他打,直至他没了力气,凌昱珩满脸是血。
  好在靖安侯是个文人,没有武将的本事,不然他这一通打,凌昱珩也很难挨下去。
  打完也不解气,靖安侯骂道:“什么因果报应,是你这个孽子被个贱人迷了心,乱了智,做出这些荒谬的事来。”
  权势在手,做了又如何,若非凌昱珩背叛,谁敢将这些事摆到台面上来,靖安侯只恨事未做绝,留下文昔雀这个祸根来。
  凌昱珩闻言,心扉冷彻,垂目落下一片阴影,问他的父母:“爹,娘,我在你们眼中算什么呢?在你们看来,你们的亲生儿子比不了权势荣耀,你们也不关心自己儿子过得好不好,更加信不过自己儿子能重振侯府威名,你们骂我打我恨我之时,可曾有过半点心疼和愧疚?”
  子不教父之过,闹到今日这般不可收拾的局面,难道全然都是他的不孝吗?
  靖安侯眼神凶狠不减,一家之主的地位和尊严被凌昱珩破坏殆尽,本性已是难掩,“孽子,你竟还有脸说这些,父母生你养你栽培你,你不思感恩,反而感情用事,一意与父母家族为敌,实属狼心狗肺,你这样的不肖子孙把凌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你若还有一丝一毫的良心,将来还想进凌家祠堂,就该维护侯府利益,将威胁全部剪除。”
  凌昱珩眼角一湿,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惨烈远不及此时此刻,责骂和威胁之间不见任何温情,谁都把利益看得比感情更重要,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异想天开地要抓着感情不放。
  “靖安侯说的没错,本将军是个不孝的孽子。”
  这一次,不是侯府厌弃他了,而是他和靖安侯府的
  相互厌弃。
  **
  深夜,乌云蔽月,文昔雀从噩梦中惊醒,屋内外笼罩在黑暗中,她起身,熟练地摸到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冰凉的水滋润着干燥的喉舌,勉强压制住她的心惊和焦躁。
  梦中,四年前和四年后的情景相互交织着,他的狼狈苦泪和她的屈辱伤心不断地上演着,伤痕累累的过去和现在,只有在这无人知晓的深夜,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将情感外泄。
  白日里她能冷静自持,理智面对,皆是因为她将恨与怨,不甘和不舍,痛苦和纠结留在了没人能窥探到的黑暗里。
  文家人骨子里是执拗的,一旦认定了什么,很难被更改。
  四年前,她认定了凌昱珩,又亲手斩断了一切,那段时日里,她几乎被自己的软弱和背叛压垮,四年后,她又被权势压制,违心违志,她在面目全非里竭力维持着她那仅剩的,在他人看来是可笑的,一点点的傲气。
  平息书肆一屋子的书籍,她读遍了其中的古人风骨,却接连受挫,重复着自讨苦吃,也许她是真的很傻,这一辈子大抵还是要继续傻下去的。
  她呆坐在凉意袭人的夜里,睡意早无,等待着漫长又难熬的破晓,忽然,在这寒心的黑暗里,响起了两声轻微的敲门声。
  文昔雀慌地整理着情绪,平复着心情的同时又担心着文徵元的身体,轻声道:“爹?这么晚了,您怎么……”
  “阿雀,是我。”
  意料之外又极其熟悉的声音,让文昔雀开门的手瞬间停了下来。
  凌昱珩?他怎么来了?在这本不该被任何人窥探和打扰的夜里。
  “夜探私宅,你这是要做什么?”文昔雀声音都是抖的,她又惊又不敢大声呵斥,在最不该的时候出现了最不该的人,她乱了分寸。
  屋外是压抑着的低语,“别怕,我不进门,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是……想你了。”
  隔着门,隔着夜幕,她无法知晓他是何种神情,她听着这带着哀求和忧伤的言语,本就混乱的她没了寻常的冷静,心软和脆弱不由地流露了出来,“就在门外,破晓之前,我不赶你走。”
  天还未亮,不是吗,就当是梦,她一个人等待天明真的太久,太寂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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