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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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孩子还太年轻,不应该就这么离开。
  邓若淳很清楚他的脾气,得到指示后没有多做争辩,也拦住了还想说些什么的夷微:
  “听他的。”
  像一口深邃沉静的古井,邓向松不动,也不悲泣,只是无言独坐,一坐就是一整天,怔怔地望着窗前那棵松树投下的影子。以前每逢大考,宁绥都会在那棵树下背书,而邓向松也往往会把痴迷于玩乐的邓若淳揪过来训斥:“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
  日落之前,终于有弟子前来叩门:
  “师父,景齐和……景行师兄,他们回来了。”
  邓向松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良久,他才沙哑应道:
  “唔,知道了。”
  电话里,据邓若淳说,宁绥死时全身是血,不仅是胸口的箭伤,连七窍也在向外喷血,夷微用尽全力都止不住。起初还能用真气续上一口气,后来连真气都灌不进去了。才刚返回营地,宁绥的心跳便戛然而止,也停住了呼吸。
  “真的,爸,我看不下去,我真的看不下去,他是我弟弟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一直拿他当亲弟弟看。”邓若淳哽咽着,“他还不到三十岁,说没就没了……我到现在都是懵的,操。”
  “别说了。”邓向松颓唐地打断他的话。
  沐霞观大门处,祈和瞽手持扫帚,一面清扫一面打闹。重返蠡罗山前,宁绥将他们托付在观中养伤,顺便协助打理观中事务。郝思宸帮他们打造了两副新的面具,至于瞽的断臂,他们也实在回天乏术了。
  由于邓向松没有声张死讯,二人还被蒙在鼓里。
  祈闹够了,双臂抱胸倚在树干上:
  “我这心总是突突地跳个不停,恐怕有什么不好的事。”
  瞽沉默片刻,道:“不会是宁绥吧?”
  “啧,不许说!你总是乌鸦嘴!”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蜿蜒而上的台阶影影绰绰地现出几个人影,祈远远望去,为首之人一头随风飘荡的白发格外显眼。
  “那是……大鸟?”
  白发人怀中,恬静地睡着一个瘦削单薄的人。祈看出那是宁绥,无可奈何地笑笑:
  “这么大了,怎么还要人抱上来?”
  可夷微以及身侧其他人的神情俱是惨淡至极,祈心下瞬时一沉。他将扫帚丢到一旁,跌跌撞撞地跑下阶梯,不敢置信地端详着宁绥的面容——紧阖的双眼,苍白的面色,毫无血色的嘴唇。
  他颤抖着攥住宁绥耷下来的手,冰凉的触感顿时让他如触电一般弹开:
  “断、断气了?”
  夷微默不作声,目光始终定定地停留在宁绥的脸庞上。
  是……默认吗?
  有如一记重锤砸在脑后,祈不住地后退,差点跌坐在地:
  “你、你……”
  他满腔悲恸无处宣泄,只得一拳砸在树干上,枯叶纷纷飘落:
  “我守了他八年,老头养了他二十年,都没出任何问题,怎么把他交给你还不到半年,你就把他的命糟蹋没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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