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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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出了手, 却没有人敢回应他,也不想回应他。
  直到裴厌辞抓住了那只手。
  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他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只来得及说一句话。
  “多吃点饭,别这么瘦了。”
  他的父皇,在经历身体的隐疾, 几个公主接连去世的打击后,变得残暴不仁,喜怒无常,接连的天灾人祸下,民怨四起。这样一个注定会留下无上骂名的皇帝,将所有温柔都给了唯一的孩子。
  可惜,裴厌辞没有听他的话,他常常在御书房处政务到深夜,忘记吃饭是常有的事情。
  自从他的父皇驾崩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提醒他,该按时吃饭了。
  这些已经尘封的往事,随着轮回转世,他自觉已经忘记,却在想起齐祥临终前的那一握,又鲜活地出现在他的梦里。
  他带着一身冷汗惊醒,半晌才回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一股凉风从床外吹来,阴嗖嗖的。
  隔着云鹤青纱帐,就着夜色,他看到了一个人形的黑影,手里拿着白骨缎面的折扇,正坐在床边,不紧不慢地为他扇风。
  他撩开纱帐,果然是黑衣白扇的棠溪追。
  大半夜吓死个人。
  “我听闻齐祥以死明志了。”九千岁慢悠悠地摇着扇子,修长的手指抓着雪白锦帕,为他细细擦拭额头上的汗,“做噩梦了?”
  “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裴厌辞思绪仍沉浸在梦中,脸色带着硬壳般的冷漠,不愿多说,“帮我拿套干净的里衣来。”
  棠溪追收了折扇,依言给他拿东西,回来时,手里还多了一条湿布巾和一条干布巾。
  他服侍人擦了身上的汗,换了衣裳,扶着他又躺回去,盖好寝衣,又被他掀开。
  “别动,烧刚退,可别又反复了。”
  裴厌辞不挣扎了,任由他盖上。
  热天发烧,当真难熬的紧。
  “你院子缺人手,那三个都不是会伺候人的。”他去桌上倒了杯凉水,塞到裴厌辞手里时,刚好温温的适合入口,“你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
  “你会照顾人,要不要来我这宅子掌中馈?”裴厌辞嗤道。
  “你这小破屋子哪来的中馈。”
  棠溪追含嗔带怨的一眼,把裴厌辞瞧得心神荡漾,但也没有精力和多余心思做别的,怏怏地侧躺着,眼睛看向坐着给他打扇的人。
  “我要当国子监祭酒了,”齐祥拿命换来的,“郑家直接赠了我一座府邸,过两天挑个好日子,我就搬过去了。”
  “恭喜。”
  “让你禁足了。”裴厌辞垂下眼皮,乌睫在汗浸过的苍白脸上投下更深的一小方阴影。
  “是太子,不是你。”棠溪追察觉到他似乎在为自己而内疚,心底涌起一丝窃喜,又想着这人是不会愧疚的人,便将那丝喜意私藏,顺势坐在他的床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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