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戏之名 第6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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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固执地霸占着江河,就像曾经固执地霸占着萧婧。
  外公无可奈何,只得深深叹气,再次离开。
  头发花白,脊背佝偻。
  江河已经十三岁了。
  他试过反抗父亲,但每一次的反抗,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拳脚相加——
  江河渐渐不再反抗。
  只是在特别疼的时候,冷漠的想:如果自己死掉就好了。
  他又看着父亲狰狞的、松垮的脸,继续冷漠的想:要是爸爸死掉就好了。
  冬天的深夜,外面下起了大雪。
  江河已躺进被窝里,他穿着衣服睡得觉,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屋里冷的像冰窖。父亲没有钱买煤,家里生不起炉子,自然没有暖气。
  他听到客厅的电话响了很久。
  江河木木地看着天花板,没有接听。
  -
  那一晚的大雪下了整夜。
  凌晨三点,江海喝的醉醺醺回来,在离家两百多米的雪地里被地里埋着的铁丝网绊倒,又卧地在雪中睡着。
  他于次日清晨被扫雪的大爷发现并报了警。
  人已经冻僵,没有痛苦,走的很安详。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
  江河人生里的雪夜,每一个都不可逾越,每一个都意味深长。
  -
  父亲真的死了。
  江河继失去了母亲后,又再次失去了父亲。
  人的情感怎么会如此复杂?江河头痛欲裂——
  江海活着的时候,他只觉得窒息,恨不得立即逃离他身边。
  可他真的死了,他只觉得茫然和……愧疚,甚至十分痛苦,痛苦中又夹杂对自己的厌恶。
  他想起了父亲出门前自己对他的愤怒诅咒。
  上天是不是听见了?
  所以让父亲解脱,来作为对他永恒的折磨和报复?
  江河曾有个完整的三口之家,虽然他不明白父母之间那沉默的对峙、扭曲的拧巴,那秘密较量就像埋在树下的漆黑枯骨般不可深挖。
  可在他幼时岁月里也有过晴天——一家三口,都假装看不到地底的腐朽白骨,而快乐的享受眼前短暂的春色融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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