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戏之名 第3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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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少年猛地弓起的脊背,和强烈的战栗,她停下,撑起手臂,低头凝视他,指尖划过他汗湿的鬓发,沙哑道:“年年,你快乐吗?”
  缚眼绸带松落。
  少年的眼尾泛着昳丽的红,鸦羽般的长睫上挂着细碎的湿,胡乱的点了点头。
  江入年有些难以启齿,他的快乐其实来源于——和自己亲密无间的那个人是她、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的那个人是她、施予他强烈快感与痛苦的那个人是她。
  只要是她就好了。
  所以,无论她对自己做什么,他都会很快乐。
  第28章 年年
  南城,九月份。
  日落在晚上七点。
  季知涟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晰,是因为太阳一落山,季馨就会准点出门。
  母亲出门前,会在木制梳妆台前坐很久,给自己上妆。
  墨黑的眉笔握在她水葱般的指间,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盒子被一一打开,馥郁香味彼此杂糅渗透。
  白的粉底,红的膏体,她对镜子自照,将长眉画的斜飞入鬓,用刷子将深蓝色的眼影在眼皮上晕开。
  季馨上好妆后,是完美的无懈可击的一张脸。那些深夜失眠带来的黑眼圈、被烟酒侵蚀的干涩肌肤,还有那双少女般脆弱、敏感的眼睛,通通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漠的、大杀四方的俏脸。
  只要她想,自然是备受男人追捧和欢迎的。曾经在北城的少女时代是,如今亦如此,那青涩莽撞的美蜕为成熟妖冶的风韵,依旧备受瞩目。
  季知涟看着她近乎疯狂的外出约会。
  季馨真的快乐吗?她不觉得。
  母亲的美是轻盈、引人采撷的,那艳色透过她的骨,从皮里溢出来,却又带着腐败灰暗之色,像是从内部开始烂掉的果实,腥甜又沉醉。
  她们一起走在大街上,季馨光鲜亮丽,她则灰头土脸,路人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打转,季馨会刻意与女儿拉开距离,最开始,她以为母亲是嫌自己丢人,内心失落。
  而很久之后,季知涟才意识到,季馨是在执拗地保存着自我的完整性,她固执的掩耳盗铃,拒绝所有社会身份,只想做她自己。
  她隔三差五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家,已然开始自毁。
  季知涟漠然的看着垃圾桶里的橡胶制品,那薄膜里包裹的粘稠白浊,成人间的性事就这样在她面前粗暴摊开,和母亲屋子里的气味一样复杂混沌。
  她感到恶心,走去阳台,鸭子死去后,阳台突然变得很大,很空旷。
  她打开窗户,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想象着自己的灵魂离开肉体,和风一起去往远方,目之所及的黑色天线分割天空,底下靠着墙壁的栏杆上,石块破损处露出褐红色的钢筋,黑色电线缠绕凌乱,被高高支起。
  剪不断,理还乱。
  线与线之间,扭曲纠葛在一起,没有出路,没有尽头。
  -
  季馨在南城的名声越来越差。
  直至和学生家长爆发严重冲突,失去工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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