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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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惠娘是吴忧在越州的手帕交,年长吴忧三岁,俩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只是这两年,吴忧与苏惠娘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一则是吴忧要准备着出嫁,二则苏惠娘丧父后,家中日子愈发难过,她与母亲没日没夜做些绣品,卖一点银钱供哥哥读书。
  吴忧注意到苏惠娘纤细的指头上缠着灰扑扑的白布头,很是心疼地拉过她的手问:“这是怎么了?”
  苏惠娘忙将双手放在背后:“没什么,针头扎了肉,怪我自己不小心。”
  “十根指头都被扎?你的针线活,越州闺秀怕是没几人比得上,你定是睡梦中都在绣帕子缝绲边吧!”
  苏惠娘低头小声支吾:“母亲说等把哥哥供出来就好了。”
  “你哥哥读书出来,你也嫁人了,你呀你,把眼睛熬瞎了,看哪家公子愿意娶你,惠娘,你要多为自己打算些。”
  吴忧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头惝恍了片时。要多为自己打算,倒也挺适合她自个儿的。
  见吴忧不似往常那般无虑无思,在手帕交的问询下,吴忧也说出了自己的苦恼。
  “忧儿啊,你若再不改弦易辙,危矣!”
  见吴忧一脸无知,苏惠娘立马从被说教的一方转换成说教方:“帝王家最忌讳的便是打听主上细故,虽然我猜不透你祖父的动机,但你若是事事相告,被世孙知晓,你在婆家还能有什么脸面。你想想那种为夫家不容,回娘家讨生活的女子,便是娘家如何富贵显荣,她究竟是面上无光,处处受制于人。”
  吴忧无比钦佩地望着苏惠娘,她真心觉得惠娘说得在理。
  “家父曾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因此啊,嫁了人自然要与夫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着说着,快语连珠的苏惠娘嗓子哽咽,眼泪汪汪的,她
  意识到家父这个词应该换成先父了。
  吴忧知她的苦楚,轻声问:“上面还不允许安葬令翁。”
  “母亲在骨灰坛旁立了牌位,我们在无人处悄悄祭拜,只是到底是入土为安。”苏惠娘背过身去擦眼睛,转过身来笑着对吴忧说:“让忧儿笑话了。”
  “你跟我又客气什么,若是将来世孙执政,定会为你父亲主持公道。”
  苏惠娘眸光一暗:“忧儿,这种忤逆的话我俩私下说说便可,在宫里,你可得长点心。”
  “我都懂,我会小心的。”说这话的时候,吴忧心里没底,就好像出海的渔人,面对浩瀚无涯的海面,到底是浪打舟翻,还是渔获满载,只有天知道了。
  与苏惠娘这一番密谈后,再次回宫的吴忧沉心不少,也不嚷着要回家了。
  节下里,家中人会派人来接她,吴忧不忍拒绝,索性装病,半卧在榻上。
  窗扇半开,桂子的馥郁勾起了她肚中馋虫,糯糯叽叽桂花味的重阳糕是她的最爱,这不她已经喊小宫女去小厨房偷偷给她薅上两块来。
  左等右等,屋内光线越来越暗,还不见小宫女的影子。
  吴忧到底按捺不住,趿着软面鞋,跑到雕花槅门前张望,远远的正门背光缓缓走来一个人。
  “你怎么才来,我快饿扁了!”吴忧撒欢跑过去,看清才知是多日不曾谋面的夫君。
  吴忧红着脸,攥着手,不敢去面对齐羽的睨视。
  “你为何装病?”
  吴忧心头一震,抬头望向齐羽。
  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隐隐有风雨欲来之势。
  “妾身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忍拒绝家里人重阳之邀罢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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