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风吹酒醒(四)(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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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簫笙走出殿外,将布包藏入贴身暗袋,才谨慎地绕回巡逻路线,一点不敢马虎。
  为了确保景明帝的安危,他进宫求了这位置,在各方势力的瞩目下,战战兢兢地做好护卫工作,费心将景明帝护得滴水不漏,堪称铜墙铁壁。
  已近夕阳西下,没了阳光,气温骤降,江簫笙长叹一口气,顿时呼出大团白雾,花了他的视野,碍得他走得近了,才惊觉廊道尽头站着一道修长身影。
  是四皇子去而復返,专门守在他的巡逻路上。
  江簫笙见他身边并无他人,踌躇片刻,还是让手下向后退几步,独身迎上。
  「下官见过四皇子。」弯腰行礼,他还来不及做完动作,一隻修长柔软,毫无杀伤力的手就伸了过来,轻轻扶上他。
  「大人劳务辛苦,何须多礼?」四皇子眉头收紧,一副体恤下属的温和神态,容易使人心生好感,分外亲近。
  江簫笙垂眸,刻意避开他的关切眼神,沉声道:「这是下官分内之事,不辛苦。」
  「江大人果然尽忠职守,怪不得深受父皇重用。」四皇子笑道:「想我初见大人,也是在父皇书房之外,大人同样忙碌,让我一间人很是羞愧。」
  书房外?四皇子这是刻意忽略那日在庆典,亲眼发现他与姚盛联系颇多之事?
  江簫笙心中一凛,却不置声,静待四皇子下文。
  「说来惭愧,我身为皇子,却不比大人能干,庸庸碌碌,不得圣心。」四皇子长吁短叹,笑道:「大人比我懂事许多,不知可有时间,到我府上一叙,也好与我说道说道,该如何当个好官?」
  江簫笙想都不想,立时拒绝;「殿下谬瓚,下官一介莽夫,不过靠一身功夫勉强能保护陛下,怎敢指点殿下?」
  四皇子脸上笑意散去大半,他似是苦恼,黑幽眼眸直直盯着江簫笙:「大人这话客气了,你的外祖与兄弟何其优秀,我深有体会,大人又怎会平凡?不若就明天,我来作东,我们四人好好吃顿饭?」
  「我怎么比得上外祖与嫡兄,殿下可别折煞我了。」江簫笙差点笑了,想拉赵义德与他嫡兄当说客,拉拢于他,岂不是提油救火,「我初来乍到,对禁军还算不上熟,还需要一段时间磨合,实在是分不开身,恐怕要辜负殿下美意了。」
  四皇子揣着手,微微偏头,神态莫名透出几分无辜,「我可是很欣赏大人独身一人在泽水站稳脚步的狠劲,大人真不多考虑一会?」
  江簫笙忽地弯腰,将没行完的礼做完,显然是对四皇子恭敬有馀,亲近不足,「我就是运气好,当不得殿下厚爱。」
  「如此,我再纠缠烂打,反倒叫人不喜了。」
  说完,四皇子侧过身子,给江簫笙让路。
  江簫笙低头道谢,不欲跟四皇子多互动,让手下赶紧跟上,就要领着人离开,又在与他擦身而过当下,听他困惑问道:「大人有经验,可知边关送信来长封,该要多久时日?」
  闻言,江簫笙忽地脸色大变,扶在刀柄的手差点衝动行事。他气势骤变,是见过血的冷厉,唬得身后士兵不敢作声,齐齐绷紧身子不敢动作。霎时,廊道只剩几人交错的呼吸声。
  半晌,江簫笙好不容易压下杀意,想要上前质问四皇子问这个要做什么,就见他朝自己頷首,彷彿没察觉他周身几欲实质的兇狠,歛袍款款而去。
  四皇子是长封排得上号的贵公子,一贯行为优雅,赏心悦目。
  江簫笙看着他气定神间的背影,姿态不慌不忙,悠游自在,心头没有半分欣赏,仅有遏止不住的冷意,寒颤顿起。
  「大、大人?」士兵见他盯着四皇子,脸色难看,不由惴惴说道。
  江簫笙撇开眼,指尖摩娑着刀柄,道:「……无事,今儿个巡逻仔细点,别出差错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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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夜色正浓,一匹驛马撒蹄狂奔,译卒被颠得狼狈,仍紧抱公文袋,面色惶惶闯过关卡,直往皇城而去。
  将军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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