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家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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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今莲抽回刀,血溅了他半脸,他向前一步,拉起了委顿在地的姬子茞。
  她还在哭,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两个你?」
  「没有两个我,只有一个我,你看清楚。」
  她用没断的左手抹掉眼前泪水,看着被刀捅过的男子,样貌逐渐变化,他的长发变成了短发,但除了发型与气质之外,他与她老师的面容相似得令她毛骨悚然,她不解,听她老师说:「他是我父亲,温元毓。」
  「哼,我可没有这种害死亲生母亲的儿子。」温元毓受创不轻,仍顽固地挺剑刺向姬子茞,被温今莲挥刀挡住,他冷笑,「你看来过得挺舒适的啊,没良心的人总是过得比较好,这话果然不假。」
  温今莲不理会对方的冷嘲热讽,手中长刀只求挡架,不求反击,焦急地问着怀中女孩,「子茞?子茞?别哭了,专心听我说,你现在在做梦,这些都不是真的,你仔细感觉一下,你没有受伤,没有流血,这一切只是假象。」
  姬子茞只觉得痛口灼痛,竭力忍住啜泣,「我很痛……」
  「不,你不痛,那是被『笼梦』干扰的幻象,你静下心来,看看你的右手,它还在,你身上完好如初,没有伤,你是梦的主人,你可以控制一切……」银剑的攻势转急,温今莲不得不专心招架。
  她被砍得七零八落了,哪里还完好如初?姬子茞泪眼模糊地看着自己空掉的肩膀,想起被削掉的大拇指,在眨去泪花后,突然间,不只是大拇指,整个右手都长回来了,她愕然地往下看,身上的血也不流了,血跡消失无踪,疼痛呢?疼痛哪里去了?
  在她恍惚之际,两个男人激烈地交战,温今莲为了护着她,不能移动,而温元毓被他那一刀伤得不轻,因此两人暂且打得不相上下。
  然而在温今莲出现后,温元毓就红了眼,一剑一式都是要置他于死地,他狺狺咬牙,「你还是常去看她吗?去看一个差点死在自己手上的人,感觉如何?是不是很庆幸她没死,让你不必背负罪恶感?」
  温今莲始终沉默,然而刀招与他的心绪起感应,他内心不安,于是渐落下风。
  「即使她还活着,你的罪过也不会消失!为什么你还活着?你才是该死的那一个!」温今莲的不言不语激怒了温元毓,他愈发愤怒,「你这个渣滓,根本就不该生下来!都是因为你,你母亲才会发生不幸!只有你死了,你身边的人才能过得幸福快乐!」剑招随着他狂乱的咆哮突刺,温今莲这一刀准头稍差,左臂被划了一道口子。
  在梦中,人的反应是被动迟钝的,然而温元毓的怒骂激起姬子茞的回护意识,她想起温今莲说,这短发男子是他父亲,她皱眉,「你才是始乱终弃的渣滓,你才不应该生下来,你毁了一个女人和她儿子的一生,像你这种垃圾,垃圾车都不收,直接从你头上碾过去!」
  「与我何关?是我推他母亲下楼吗?是我施法蛊惑她吗?」
  姬子茞召唤出双剑,向温元毓扑去,「你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要不是你,老师的妈妈根本不会跳楼!」
  温今莲乘隙退开一步,低吟:「火之巔,水之炎,诸风引导,蝮蛇之涎,万千锋芒与明光……」他举高「桃花源」,直指向父亲,「皆在此间!」武士刀发出耀眼光辉,化成千百根银针,激射而出。
  温元毓知道自己敌不过两人联手,急退数步,化作一缕轻烟,逃走了。
  ***
  温今莲弹开眼皮,目光炯炯。
  很好,这次他记得了。
  已是黎明,清晨阳光穿窗入内,将卧室内的一切渐渐映亮。
  他低下头,姬子茞还在睡在他怀里,背对着他,她侧脸显得寧静而安详。他正欲开口唤醒她,忽又觉得不必急,他父亲已逃走,她暂时没有危险。
  于是他闭上眼,松懈下来,将手臂环在她腰上,感觉她温暖柔软的娇躯,紧紧依偎着他,就有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他想起他们上课时,她总是那么硬气,对他给予的艰难功课,眉头皱都不皱一下;然而,有时被他整治得受不了,她又会像昨天那样,倒在榻榻米上求饶,好几次差点让他笑出来。他不明白,一个人怎能同时坚强得令他佩服,又脆弱得让他怜爱?敢如成熟女子般大胆地撩拨他的慾念,之后又如少女般怯怯地缩回她的保护壳里,是不是她这样矛盾的落差,导致他明明已经拥着她,却还觉得不满足?
  姬子茞囈语了什么,身体稍稍后挪,更加偎紧他,因而蹭到了他的某个部位,他才惊觉自己一早的生理现象,她这么一挪位,翘臀正好不偏不倚地压住了……
  即使当事人毫无所觉,他俊顏还是瞬间燥红一片,感觉自己冒犯了她,他无声而迅速地将下身后退一些,隔开到他认为合适的距离,然而他这细微的动作还是惊扰了怀中人,她又囈语了些什么,翻个身,睁开了双眸。
  对着陌生的天花板,犹带睏意的姬子茞有点失神,身边温热的男人也让她觉得陌生,她眨了眨眼,才意识到自己现今的状况,随即绽笑,搂住他颈项,用撒娇的音调跟他说:「早安。」
  「你不记得了。」明知是必然的结果,温今莲还是问出了口。
  「记得什么?」她埋在他脖颈间打个呵欠,烘得他一阵心悸的温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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