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潘金莲 第9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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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志和只怕对她照顾不周,欲将身上的薄氅脱下来给他,西屏见他动作便笑着拦阻,“不用了臧班头,我不怕冷。”
  他只得尴尬地重新理好襟口,睐目望着她,见她嘴角挂着笑,有些不明所以,“姨太太似乎并不真的担心大人。”
  西屏反问:“你猜姐夫为什么当初要派狸奴到泰兴来?”
  臧志和想了想,“那一阵大人在和姚大人置气,大概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
  她也是此刻才忽然想到,姚淳当初那么爽快答应时修一人来泰兴,特地派他个水利的差事,也许本来就另有目的。她缓缓摇着头微笑,“我猜姐夫是故意要他来蹚泰兴县这浑水,兴许不出半月,朝廷的旨意下来,狸奴不但出得了监房,还能亲办此案。”
  “这是什么缘故?大人眼下可是个疑犯。”
  “咱们都不懂治政,可姐夫懂,否则他不会任扬州府台,扬州自古以来就是钱粮重地,在此任府台,在朝中虽不能说一不二,也有举足轻重的分量,他必定有他的法子。”
  姚淳身为下官,不能不给曹家留面子,所以派儿子来“惹是生非”,将来曹大学士若是获罪,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便责怪儿子“年少轻狂”,若曹大学士得皇帝宽恕,就当“恕小子无礼”。他大概也算得到曹家不可能坐以待毙,必有举动,时修难逃此劫,所以也当有所防备。
  说着,想起从前时修和姚淳吵架的情形,她憋不住掩嘴一笑,“只不过狸奴又要吃点亏了。”
  “吃亏?”臧志和摸着脑袋,“我怎么听不懂姨太太说的话?”
  西屏垂下手看他一眼,“总之狸奴不可能杀人,你别急。”
  “怎么能不急呢?案子拖一天便悬一天,大人说过,凡命案就得趁热打铁,拖得越久许多线索就会自然而然烟消云散!”
  “不是还有我么?”西屏撇了下嘴,“我难道不及你们大人聪明?”
  臧志和忙笑,“姨太太和大人不相上下,只是您到底不是公门中人,行动起来诸多不便。”
  西屏又斜他一眼,“不是还有你和三叔么?再说狸奴虽不能走出监房,可以他的聪慧,未必就在里头坐以待毙。明日我到周家走一趟,你们在衙内等我,一定能进去监房。”
  “可是周大人——”
  “周大人,”西屏笑哼一声,“俗话说一个官子两个口,可只要钱多,也不怕塞不住那两张口。”
  语毕接过灯笼往前自走了,臧志和还在品咂她那傲睨自若的神色,待醒过神来,忙在后头喊:“姨太太等等我,你难道不怕黑?!”
  她在前面不回头,语气轻飘飘,却不可一世,“我走夜路走惯了,一向只有黑怕我,没有我怕黑的。”
  第93章 曹善朗杀人?
  归到庆丰街, 顾儿还未睡,屋里灯半昧,泣声轻, 西屏推门进去,坐下来宽解顾儿一番。她那泰然自若轻声细语的嗓音似有无边法力,渐渐使顾儿心里巨大的担忧松缓些许。
  顾儿一手扣在心口上笑了笑, “你说得对, 那猫虽然年轻冲动了些,可知法犯法他还做不出来, 他比谁不看重律法?绝不会滥杀无辜。”说着哼了声, “话又说回来, 那汪鸣算什么无辜?他不是个逃犯么?”
  “这就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大人不过是要治狸奴的罪, 自然钻头觅缝想法子安个罪名在他头上。”西屏鼻梢里轻叹,“不过我才刚同三叔去锦玉关查看过了, 的确没有汪鸣要杀狸奴的证据, 所以他说狸奴滥用私刑草菅人命倒也说得过去。”
  “若不是那汪鸣先动手, 狸奴绝不可能杀他的!”
  西屏点点头, “我知道,所以这里面蹊跷太多,汪鸣身中十数刀, 即便是狸奴砍他,却没有叫嚷, 这就很奇怪。反正姐姐别在这里担心了,你不睡觉也无济于事, 你放心,明日我到周家去, 无论如何也要先见到狸奴,这才能知道当时的情形。对了,这事情告诉姐夫了么?”
  顾儿哪消她提醒,傍晚一听见消息便打发人往码头上托人捎话回家。西屏又笑着宽慰,“那就犯不着过分担心了,姐夫总不会连儿子也不管。”一壁搀着她往卧房里进去。
  这时候已不知是几更,顾儿见她脸上有些疲态,怜她一夜奔波,忙去将棉布桃子里裹着的铜水壶提出来摸了摸,“半个时辰前才叫她们烧的,好在还没怎样凉,我知道你再困倦也要洗了脚才肯睡。”
  说着将水倒在面盆里,正要端来,西屏消受不起,忙来抢过,“哪里敢麻烦姐姐伺候我,要遭天打雷劈了。”
  顾儿由她端去床下,她先爬上了床,靠在枕上看她那片丰腴未退的腮,“你小时候在我家歇过一夜记不记得?那时候还不是我端水给你洗脸洗脚。那时候家里穷,没有多余的屋子,你同他们兄弟挤在一张床上睡,早上起来委屈得很,悄悄对我说,他们兄弟浑身上下都是臭烘烘的,说起来狸奴还是因为你总说他脏他才开始爱洁净起来。”
  西屏在水里相互蹭着两只脚丫子,仰着面孔,满是缅怀的微笑,那笑却似月沉时一般孤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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