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潘金莲 第8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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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狱头走来跟前笑,“这两年还算好,没遇着几个嘴硬的。那些人,你别看他在堂上犯浑,一到了这里瞧见这些家伙,吓都吓得尿裤子了,根本不用兄弟们费力。”
  “这倒好。”臧志和拿起那把肉梳子来掂了掂,“要说我还是最喜欢这个玩意,轻轻一刮,皮开肉绽,省事。”
  狱头笑着点头,“这东西寻常人受一下就全招了。”
  “你使过没有?”
  “没有,小的派监房来才四年,还没遇着那十分硬.挺的犯人呢。”
  臧志和笑着搁下肉梳子,在这不见天日的屋子里打转,一手拨着那些铁镣,满屋里净是哗啦啦的回身,“你在衙门当差几年了,有些资历了吧?”
  “我当了六年差,要说资历,还是我们汪班头的资历深,他在衙门当了二十几年差,是差役中最年长的,听说他可是从前迟班头一手带出来的徒弟。”
  这汪班头臧志和倒认得,四十出头的年纪,与他年纪相差太大,况且他是外调,只听候时修差遣,所以衙中别的事务一概不管,只跟着时修办案。而汪班头则管着本县其他事务,以周大人唯命是从。所以来了这些日子,两个人各司其职各为其主,相交不深。
  不过这汪班头本事不小,听说前些日子刚在城外绞杀了一伙匪类,立下大功,周大人那么抠门个官,竟赏了他十两银子。既这般厉害,想必他师傅也本事不小。
  臧志和一向爱访这些有本事的同僚前辈,因问:“那位迟班头既是汪班头的师傅,想必是高寿了,不知如今是解职在家还是另有高就?”
  狱头放低了声,“迟班头早就死了,听说是犯了事,在革职查办期间病死了。”
  “所犯何事?”臧志和提起眉。
  “这些事我们不大清楚,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今这班人年纪和我差不了多少,那时候都还没进衙门当差呢。不过听说,当年汪班头大义灭亲,亲自捉拿了他师傅迟班头,为此我们大人非但升任他为捕头,还嘉奖了他一笔银子。”
  臧志和“噢”了一声,点着头出去了,一面寻思,那迟班头是公门中人,怎会轻易知法犯法?难道是和去年江都府衙那个监守自盗的姓赵的一样,为了点钱自毁前程?这汪班头原也是个刚正不阿的人,遇到自己的师傅犯事也能不留情面。
  怀着这好奇心,原是想去问问那汪班头,偏汪班头不在衙内,便转到仵作值房来向南台打听。南台笑道:“我好像也听说过这事,不过我在衙门当差也没几年,也只知道一星半点,你怎么问起这事来了?”
  臧志和立在案前笑笑,“前不久汪班头只带着七.八个弟兄就绞杀了十几个山贼,我一向佩服本事比我大的人,所以想向他请教请教追凶剿匪的本领,我想他师傅的本事肯定更大,也想去拜会拜会,可惜人死了。”
  南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案卷朝桌面上笃一笃,笑道:“汪班头脾气不大好,你要请教就得放下架子,你虽说是府衙里的班头,按理比他资格高,可你年纪比他小许多,要摆出晚辈的姿态来。”
  这倒不假,那汪班头平日对谁都板着面孔,尤其是待他手底下那些差役,简直是一丝差错不容,常听见他骂人。听说正是为上回剿匪,有个兄弟跟踪时惊醒了贼人,只等案子了结,便打了那位兄弟二十大板。
  臧志和想着心惊肉跳,摸摸脑袋,“这个三爷只管放心,我书虽读得不多,不如你们知书识礼,可这点道理我明白。不知那汪班头素来喜欢什么?我想趁明日中秋,略备薄礼送到他府上去。”
  南台抱着案卷欲往隔壁文库去,臧志和忙伸手接了,跟着出去。且听他说:“我和汪班头私下也从不来往,不过我听底下兄弟们说他喜欢吃酒,你备一坛子上好的金华酒带去也就是了。”
  “一坛子好酒我还买得起。”臧志和呵呵直笑,进到文库,只管把案卷递给南台,看着他放进那堆案海中,“不知汪班头的师傅到底所犯何事,他如此不留情面,想必犯的不是什么小过失了?”
  “想来过失不小,你既然好奇,我就来翻翻看。”南台便在那些案卷里找了起来,一面问:“小姚大人见好了么?”
  臧志和叹了口气,“自前日堂审之后,病得更厉害了,真怕拖成肺痨。”
  南台手顿了下,回头看他,“这么严重?”
  “大夫说的,我也不懂。”臧志和忖度忖度,探他的口风,“这些日子姨太太也不去我们那里瞧他,是不是家务繁忙?”
  “中秋嚜,自然是忙了。”南台领会他的意思,淡淡一笑,“下晌回去我告诉二嫂一声。”
  臧志和笑着点头,“多谢姜三爷体谅,我们大人在泰兴又没有什么别的亲戚,只有姨太太这么个姨妈,还承望她照顾呢。”
  南台轻轻点头,总算给他在一口髹红大木箱里找到十几年前的卷宗,“这些都是十五年前的了,运气不错,还有一个月这些卷宗就该焚毁了。”抽出一本来,呛得咳嗽几声,抖了抖灰,翻开细看,“那位迟捕头所犯之事还真是不小。”
  “真的?是私吞官银还是贪污受贿?”
  南台面上微红,摇了摇头,“都不是,他是和女囚通奸,还在押解途中,私放了这名女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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