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潘金莲 第5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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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屏看见,勉强留她在屋里上夜,叫她铺了外间的榻来睡。
  次日起来,天清云淡,那扫洗屋子的两个婆子一路走一路说着话道:“看样子又有一阵热了。”
  “可不是嚜,这才刚进八月,不过中秋且凉不下来呢。”
  “我看不过重阳也凉不下来,年年都是这样。”
  说话间推门进去,不知是谁的水桶砸地,咣当一声,犹似金锣,那水哗啦啦泼了一地。不知又是谁一声大叫,惊得鸟散莺飞,人仰马翻。
  时修得了消息赶来姜家时,身上穿着青色补服,西屏迎在大门上,从没见过他穿补服的样子,乍见他骑马而来,格外器宇轩昂,气度凛然。
  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她只得捉着裙碎步小跑地跟在他旁边,“你是从衙门里过来的?”
  “刚到衙门里,正要和臧班头点人来拿姜俞生呢,想不到——”时修陡地顿住脚步,眉心紧扣,“他是怎么死的?”
  西屏忙不迭摇头,“不知道!我还没到那书房去看过呢,是晨起两个打扫屋子的婆子发现的。”
  时修朝后喊一声,“臧班头!”
  那臧志和忙近前问:“那间书房在哪里?”
  西屏便朝前引路,“走这边。”
  臧志和胳膊一挥,招呼几个差役跟上,“快!去将现场围起来,不许闲杂人等胡乱走动!”
  及至那间书房,只见人头攒动,臧志和挎着刀大呵一声,吆喝出条道来,几个差役便冲进屋里,将几个胆大的小厮扯将出来。为首的一个管事还撇着脑袋嚷,“我们大爷!我们大爷还没抬出来呢!”
  那扯他的差役道:“抬什么?!这会不许乱动尸首,等大人看过再说!”说话将那人朝石蹬底下一推,挎刀守在门上道:“从此刻起,没有大人应允,谁也不许踏进房内!”
  连西屏也只在门口伸着脖子张望,因嗅到股呛鼻的血腥味,她不得那帕子掩紧了口鼻,心里害怕,又经不住要看。好些个仆妇也和她一样,在外头张头张脑,看一眼躲一眼的,指指搠搠,低声谈论。
  槛内撒了一地的水,往屋里随意淌去,渐渐与血渍相融。那红因融于水,先是一片淡淡的粉色,越往后颜色越重,越乱。只见那姜俞生趴在地上,身子有一半压着地毯,头朝着门,脸却偏向右边,眼睛微张,血正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
  臧志和蹲下身,顺着尸首往屋里瞧,那地毯中间皱起来好几处,有给人蹬揣过的迹象,上头一大片血迹,因是大红猩猩毡毯子,不大容易看得出来,瞧着是黑了一大片,从那头直黑到这头。
  “好像给人拖拽过。”
  说话间,他将姜俞生的尸体慢慢翻过来,只见胸膛腹部被扎得全是刀眼,身上的袍子似墨染过一般,一摸上去黏糊糊的,蹭得满手血。
  时修撩开衣摆蹲下来,一数,前胸后背竟有二十七处伤口,粗以伤口看来,是同一利器所为。像是刀,不过刀具种类繁多,一时还不能确定是那一种刀。
  他站起来,沿着尸首脚下那片剐蹭的血迹往正墙底下走,看见墙下那套桌椅,以及下首左右两边桌椅上皆有些血迹,又蹲下来细看,“不是被人拖拽的,是他自己爬过去的,他是在这里中的刀,然后向门口爬了一截。”
  臧志和也走过来,一同蹲在地上看,没看明白。
  时修从地板看到桌子腿,语调平淡,“血迹是由下往上溅过去,他是倒在地上被人捅的刀。仵作呢?!”
  陡地吓得臧志和一激灵,“随周大人在后头,大概一会就到。”
  时修起身再环顾周围,这是间宽敞明亮的书房,脚下站的是中厅,几套桌椅后头各有罩屏,左边隔间里摆着书案书架,右边隔间里也有两架多宝阁,陈设着些精致的瓷器。
  这中厅脚印遍布,左右隔间内却没有,脚印泥的血的皆有,大概是才刚那些下人乱踩出来的。臧志和道:“昨夜下雨,那些带泥的脚印大概是早上闯进来的下人,实在太乱了。”
  时修赞同地点了点头,踅入右边隔间查看,里头有两架多宝阁,没有书,专管陈设些精致顽器,不过架子上却空出来两个位置。他高声问:“这两处位置,本来就是空的么?”
  门外有个婆子啻啻磕磕道:“不,不是,平日都是摆得满满当当的。”
  他向架子上随便拿了只汝窑瓷瓶来看,隔会又放下走到外间来,转头对那婆子说:“一会尸体抬走后,叫人细细查看整个宅子里都少了些什么,是哪一处少了,拟个单子出来给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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