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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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珠溅玉,乾坤一色。
  元晦耳畔风声如裂锦,白绫,软剑,乌鞭已至身侧,要将他刺成这絮乱风轻中的一缕孤魂。
  他却避也不避,只是动了动指尖,想去碰触那乱云下的萧萧飞雪。
  这是入冬后,苏州下的第一场雪。
  来得比往年早上不少。
  第79章 杀生
  素雪纷飞,汇成了一条白绸,环绕在元晦周身,他好似着了件银丝软甲,前来索命的软剑,白绫,乌鞭竟都伤不了他分毫。
  恍惚间,他看到一个人影闯了进来,隔着霜雪将手伸到他的面颊,轻轻摸了一下。
  那人指尖分明寒凉,元晦却觉得是那样温暖。
  回光返照吗?元晦愣愣地想。
  若是如此,此生也无憾了。
  他缓缓合上眼,下一刻,他又猛地睁开,因为他感到自己被人从水中捞起抱在了怀里,耳畔传开那人一下一下的心跳声,还有独属那人清苦的药香味。
  元晦一抬眼皮,正好撞上墨玉笙低垂的眼眸。
  他双目含着两波冬水,印着元晦的身影,被北风吹着,碎成一粒粒浮光,一碰便散。
  他或是轻佻,或是狂傲,或是慵懒,或是温厚,即便是在扶摇直上揽星逐日的年纪中了茴梦香之毒,他可曾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过这般破碎的神情?
  并不曾!
  元晦心口作痛,一时喘不上气来,想唤声“子游”却发不出声响,只得颤颤巍巍地伸手,去触摸墨玉笙的面颊,谁知他轻轻一偏头,竟躲了过去。
  元晦落空的手顺势揪住他领口的衣料,像是要拼命抓住从前那个穿林打雨吟啸徐行的他似的。
  墨玉笙将元晦轻放在草间,喂了他一粒护心丸,捏着他的掌心度了几道真气,而后解下披风,半蹲着身子为他披上。他避开元晦灼灼的目光,盯着他颈子上的血痕问道:“还能坚持住吗?”
  他语气轻却不柔,表情称不上冷淡,也并不热络。
  墨玉笙从来都玩世不恭,有时会端着长辈的架子装模作样地训上几句,大多是不疼不痒的玩笑话。
  他极少动怒,唯一一次是两人在春山镇不欢而散的那回,他话说得重,怒气都写在了脸上。
  但这次,他只是沉默,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留给元晦。
  元晦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人只有气到极致才会冷心冷面。
  他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不敢多言,只能乖巧地点了点头。
  墨玉笙收回目光,站起身走向几步之外的一点红。
  一点红静置于草木间,落了好些泥土,剑尖还残留着从无常额间带下来的一抹血迹。
  墨玉笙佝身拾起一点红,解下腰间酒壶,朝着剑身浇了下去,又从怀中掏出块绢布,一丝不苟地擦尽剑上的残污。
  他旁若无人地捞人,披衣,擦剑,好似对面那三人都不存在似的。可一时间,也的确没人敢轻举妄动。
  一方面方才那招疏影残雪掌指物成冰,化水成雪,玄乎其玄,三人颇为忌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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