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酒 第9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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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谏只想离开,但街上百姓嘈杂的谈笑里,忽然说出几道“郡主”的名号。
  他听得额筋微跳,压着炎热滚烫的呼吸,到底朝上看了一眼。
  系着喜庆红绸的蜜糖、果糕,大方地从二层的酒家上抛洒出来,张扬的大红划过灰霾的天空,分外显眼,引得下方的街坊们欢呼着伸手,热热闹闹地挤上前去接。
  云谏看清满天铺洒的红色绸缎,上面纹样精致,就是昨夜里,他与黎梨在钟塔平檐上,看见羌摇使臣们从布行里买的。
  有些许果糕掉落在他的马背上,他拂落下去,被旁边的百姓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
  “羌摇在搞什么?”云谏哑声问了句。
  那百姓笑得合不拢嘴:“红绸甜点,应该是要办喜事吧!”
  旁侧的人撩起袍子接了满满一兜蜜糖,畅声笑道:“肯定是喜事!坊间都说羌摇小可汗想与大弘结亲,十有八九就是和我们的朝和郡主了!”
  不可能。
  腹腔中烈火炙热,云谏在烧灼感中揪出一线清醒,驱马往前走。
  但身后的议论声却未停止。
  有人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郡主?”
  那撩袍的百姓喜笑盈盈:“早晨我就看见羌摇的人将大箱小箱的红礼往公主府里抬,出来就满面红光地发了一路的糖糕……”
  “我跟足了一路,多少听见使臣们的几句闲话……”
  云谏扬手往身后地面甩了一鞭,破空的鞭响挥断一切杂音,马蹄骤疾狂奔。
  天阴风更凉,寒风刮脸而过,痛得清醒。
  云谏心想,误会而已,绝不可能。
  一路从营中回来,酒药已经拖得太久,筋肉骨髓里细细密密地刺痛着,似有虫蚁猖狂啃噬,一刻都不停歇。
  他几度有些恍惚,近乎是凭着本能勒住马匹,翻上了黎梨的院墙。
  这方与她温情缱绻的小小院落不可谓不熟悉,他亲手扎的花灯犹挂层檐之下。
  他毫不费力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她就蜷缩在院子里头的梨花树下,手里还握着绣了一半的香囊。
  小郡主紧闭着眼睛,眉心蹙得厉害,初春料峭寒意未消,她额间发丝却被痛楚的细汗沾湿。
  云谏在满院的离奇寂静里,恍神着察觉出一些异样。
  她平日里最喜热闹,很难憋得住坏情绪,若有谁得罪她,她总是要说出来让对方知道,叫别人好好赔罪道歉一番的。
  但如今院子里除了她就空无一人,侍从们洒扫到一半的扫帚都凌乱地丢在角落里,似乎被遣走得匆忙。
  他很难去猜想,到底发生了何事,才会让她这样安静地独处。
  “黎梨。”
  云谏跳落高墙,上前摸了下她的额头,二人滚烫的肌肤一旦相贴,难以言喻的清凉畅快感就蔓延开来。
  黎梨已经烧得糊涂,循着本能向他贴近。
  动作间,有什么东西从她裙摆边缘划落,“哐当”一道金属落地声,宝石的红润光芒在余光里一闪而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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