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春山 第3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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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婆很会溺爱娃,“别给吵醒了,娃想睡就让他们睡。”
  “反正也指望不上他们能干啥活,”虎妮心直口快,她还怕苞谷被嚯嚯了。
  最后一筐筐苞谷搬上大轱辘车,收好的苞谷杆子铺在上面,虎妮劲大,一手抱一个娃,途中虎子醒了,趴在苞谷叶上又睡了过去。
  路过掰苞谷的一伙人还笑着问,“从哪收的这么多伢伢子。”
  “地里结的,”虎妮说。
  笑声顿时响彻在这片苞谷地。
  到家后才被叫醒,一个个盘腿坐在苞谷叶上,眼皮还不时往下垂。
  宋大花上去拉虎子和二妞子的手,“你们两个做哥姐的,咋好意思的,赶紧下来,等会儿吃饭都不赶趟了,喝西北风去吧。”
  “吃,吃啥,”蔓蔓立刻爬起来,也不犯困了,顺带抹把嘴边的口水。
  “吃你行不?”宋大花逗她。
  蔓蔓被姜青禾抱下来时,伸出手拍了拍宋大花的肩膀,一脸严肃,“姨,你去看看吧,咋能吃小孩呢。”
  这语气让宋大花笑得直抽抽,拿自家碗的时候手都在抖。
  昨天换粮相当于另一次大丰收,土长收了每家一斤的麦子,她又出了一袋豆子,磨成面粉,叫十来个人揉面,做浆水面吃。
  浆水在这地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找个缸,舀点麦面或玉米面,要不就是豆面、杂面,倒进锅里滚水中搅和开。
  一定得加菜,春天用苜蓿、山野菜,夏天嘛芹菜、豆芽,到了秋就会放煮沸后的萝卜,冬天则是大白菜,都得煮熟才能放缸里。
  一缸浆水要能发酵,得投浆水引子,也就是酵子,发到微酸不起白花,那才算成。
  夏天几乎家家都会发一缸浆水,或是老浆水投新菜,豆面混麦面和成二合面条,吃起来十分开胃。
  姜青禾一路寒暄过来,拿着碗到的时候,架在炉子上的几个大锅正在呛浆水,酸味弥漫。
  油热下野葱花,浆水倒下去滋啦滋啦地响,虎妮嗅着这股味说:“地道,浆水就得呛一遍,吃着才不涩口。”
  她还非得挤进去看看人家做的啥面,看到是一截截短面后退了出来,“今儿吃寸寸子面,挺好,不孬。”
  寸寸子面就是很短的面,浆水面一般会用这种面,要不就是长面。
  自家吃的时候,会把面做的稍微粗点。可要是人多的话,她们就会把面擀得极薄,切的细细,过滚水一趟捞出。
  浇上浆水,一点辣子,几片腌萝卜,一片老腊肉,底下旋着细短的面。
  大伙领到面后蹲在路边,吸溜吸溜往嘴里塞,酸辣凉口,越吃越开胃,这些天收稻、掰苞谷,割麻的疲全消了。
  “爽嘞,再来一碗,”有人喊。
  “可把俺吃美了,这几天总觉得心口汪着,这下全消了。”
  一群人把切的面全都给吃了,最后剩的浆水也倒不出一滴来,才完事。
  姜青禾以为吃完就走人了,有大娘招呼她,“别走啊,还得杀麻嘞。 ”
  “啥杀麻,”姜青禾把碗放回到篮子里,不解。
  大娘笑道:“就是取麻籽、放麻进涝池沤麻和剥麻线,这三道叫杀麻。你瞅天还早,俺们都要去取麻籽嘞,一天给两个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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