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第3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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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发被落了霜,凛冽便融在了他的眉心,不张扬于灼日,不暗淡于辉夜。
  云卿安缓缓抬起手,司马厝却背过身去了。
  “我引监军来看就是。”
  城楼之上不见圆月悬挂,有的只是风过百里无归。高高的瓮城墙面,漏风的墙洞怎么也堵不住似的,迎风而望的人坐于墙上,他守住了风,守住了沙石城墙,也守住了人。
  非抱残守缺。
  司马厝微微朝前倾身,望着下方的云卿安,向他伸出手,“上来,看。”
  风刮得人周身寸寸生冰,云卿安顺从地搭上司马厝的手,触上这稍纵即逝的温热。
  脚面空空,视野陡变开阔,那火光升起,照亮的赫然是护国的尖兵利刃。
  “看到了吗?”司马厝松开了云卿安,“满意吗?”
  寒光落于城堞上,砖墙老旧得像是浮着一层黄沙,手指拂过那碎金般的沙砾时,便抹开了深色暗痕。
  “侯爷想让我看的,不止这些吧。”云卿安沉吟良久,捻去指尖上粗糙的沙砾,在这咫尺的距离间终是抬手触上了司马厝的眉心。
  不安一隅。
  司马厝扣住了他的手腕。
  “这场仗不好打,轻则功败垂成、铩羽而归。重则溃退无可战、踏尘埋骨。”云卿安轻声说。
  司马厝说:“监军在我身后,难道不是准备给我收尸的吗?”
  “换我在你前边也未尝不可。”云卿安道。
  司马厝嗤笑了声,一把将云卿安给拽着靠在了身前,只用单手堪堪环着他的腰下,使云卿安的大半个身子几乎都从高墙上探出了外边,欲掉不掉。
  下方是发黑的城楼砖道。
  头有些眩晕,云卿安平缓了下呼吸,手抓紧了司马厝的衣袍,肃声道:“侯爷可知前支援守将何进为何会败?”
  司马厝眸光暗了暗。
  冷玉般的脖颈被笼在了黑暗里,却又似被罩在了月光中。而那环着的腰身似能轻易地被折断,却又似能够在臂弯里蜷曲,能在雪摧中孤立。
  也不知道云卿安哪来的本事。
  “总结为一个字就是:分。兵分东西南北四路,分进合击;而羌军则是集中兵力,各个击破。”云卿安没有听到司马厝的答话,便接着道。
  司马厝倾身靠上云卿安的后背,在他耳边低声道:“夜寒帐暖,监军还是藏好等着,诸事莫问。”
  怕是快要摔下去了。
  云卿安心想。
  可他宛若踩上了云端,摇摇欲坠,却眷恋片刻安稳。承不住了,便化银霜降,不经来路,不问红尘。
  (本章完)
  第36章 战无前 踏痕纷乱,无处寻。
  更夜,雪停,天未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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