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第2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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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等大事本应由天子亲自主持,可偏偏元璟帝不在。魏玠被众官仇视了一路,这下倒是老实低调了,在底下低眉敛目地站着。
  龚河平自然而然地被推出来主持大局。他正立于祭台之前,身穿冬至日贵贱通戴的岩叟野服,嘴里念着复杂的祭词,一派庄重而严肃。
  炉盘里燃起了祭品,沉烟绕雪。
  照夜白骄驰而来,在仪仗队伍后方被勒停。司马厝率先跃下马背,动作洒然利落,头皮却冷不防被扯得一麻。
  “东厂什么时候还缺铁链了?”司马厝回眸时,皱眉不悦地轻“啧”了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该拴这。”
  拴人也得有个讲究,这又算哪门子的野路数?
  因着发梢相连,云卿安也被扯得在马背上低下`身来。他的眸中收了风雪,藏了水雾,浅笑着道:“这么粗暴的事咱家做不来,还是侯爷来做比较合适。”
  想拴哪,在哪拴,都可以。
  被这么不尴不尬地相牵着,不清不白地对视着,在这时没有一个眼神、一片飞雪是无辜的。
  司马厝勾了勾唇角,展颜问:“怕疼吗?”
  “不怕。”云卿安脱口而出。
  然而下一秒,司马厝用手抓上那条连贯在两人之间的发桥,硬生生用力地给扯断了。
  完事后,司马厝也不管云卿安如何,转身就走。
  冷情至此。
  云卿安怔了片刻,反应过来时无奈地笑了笑,对着那一簇跟被狗啃过似的发尾出了会神,珍重地将之收拢至官帽里头。
  他在下马时羡慕地望了眼照夜白,而后踩着司马厝留下的脚印跟上去了。
  又恢复成那位高高在上的东厂督主。
  拜礼即将开始,魏玠按着仪式号令同众人一道跪了下来。
  分明没有再犯什么错处,他却感觉如芒在背,始终有些不安,等见到云卿安出现在他身侧时,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不着痕迹地往那边挪了挪,低声唾骂道:“那没见识的贱东西,等回头再好好收拾他,净给添乱。”
  目光短浅,不成气候。
  魏玠用眼角余光瞟见云卿安没有要答话的意思,单只跪得笔直而容色苍白,他便又柔了语气道:“义父近日不得空去照顾你,可是有大碍?”
  “无碍。”云卿安语气生硬,复又觉得不妥,轻叹了口气接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义父行事还是保守些的好。”
  他早就想拦的,可惜今日他有心无力。
  “说的是,义父糊涂了。”魏玠说,“实该多听卿安的。”
  云卿安平和地扯出一抹笑,“义父自有分寸。”
  分是分,寸是寸,藏于沟壑,一不小心就被埋了。可云卿安不能退,活土里探出的污手会拖着他进里边殉葬。
  他惟有自己,立稳了。
  “陛下虽未能亲临,但太后娘娘多加惦念,特授意命人前来赐冬衣,赏鸿福,矜恤孤寡。”一位嬷嬷原先一直在后边低着头不吭声,此刻突然走到与龚河平并排的位置,颇有气势地道。
  她本是在龚太后跟前伺候的,为此次祭礼寿康宫派出的代表。
  众官猛地一抬头,虽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心下却是受惊不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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