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第1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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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三大营即千枢营,天威营,长锋营,素来担负着“内卫京师,外备征战”的重任,为皇帝直接指挥的战略机动部队[1]。
  “请皇上金安。老臣来迟,还请恕罪。”他缓缓走上殿前正中躬身施礼,声音沙哑像将断未断的弦。
  昔日悲愤难抑,今日却冷静得出人意料。他可不信瀑布能一下子滞成死水。
  雅致小巧的茶盏落于案上,茶烟袅袅,淡香四溢。颜道为却是低头沉沉一叹,未动茶盏分毫。
  “将去八千里,粮行稀且阻。虽战不得控,受遣还澧城。不闻有天子,只知有魏祖。黄门掩苦口,不知何说起。”颜道为怒视魏玠,伸手颤唞直指着他质问,“敢问魏掌印,此又当作何解释?”
  颜道为却是忙疾走几步避开,伸手摸着一角桌案,猫着腰慢慢往位置上移,身子弓得下一秒仿佛就要断掉似的。
  殿门突然被打开,白光照流尘似要揭了这锦幕后的遮掩,慢慢现出来人身形,佝偻瘦小得不成样,长长的发须皆白,一袭朝服却是穿得妥帖得当。
  他言辞难掩激怆,似大漠孤烟万里无归。
  “劳陛下挂念,微臣无碍。”颜道为说着却像是喘不上气似的胸膛剧烈起伏,忙用手抚了抚。
  云卿安轻抿薄唇,目光流转不定,上挑的眉梢带上浅浅的意外之色。
  “望陛下开恩,允末将解甲还乡!”贺凛声似洪钟,俯身跪地重重磕头。
  “陛下不必。”颜道为才坐了一小会,又撑着桌站起,说,“微臣近日偶听得茶楼小调,实是辗转难眠。”
  “伯爷此言差矣,有长宁侯叔父坐镇,想必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龚芜坚决道,在龚河平不着痕迹投来的目光中心下了然。
  自有定数。
  魏玠狠狠咬着银牙。
  如此一来,便是削地方,收中央。到了天子脚下卖命,看似风光荣宠,实则框束颇多。
  李延瞻自讨了个没趣倒也不恼,关切问:“颜老身子可是好些了?”
  “哈哈好,皇后惯会解朕燃眉之急。”李延瞻拊掌而笑,“众卿认为如何?”
  众官纷纷侧目,对这位老人敬重有加。
  军卒自有饷银俸禄,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贺凛!”司马厝突然摔碗怒喝,面色冷冽,“军有军规,岂容你御前放肆!你话里话外说的什么,是不满我亏待你不成?”
  将卒同心齐力,方能致胜。若是传出将帅失德,苛待下属的传言,军心难免动摇,此为大忌。
  “情非得已,万望体恤!”贺凛梗着脖子,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李延瞻沉吟片刻,望着司马厝道:“是否确如贺副将所言?”
  “将臣素来与手下同舟共济,极尽所能以劳。”司马厝将目光从贺凛身上移开,“若有亏待,实非所愿。”
  “侯爷仁至义尽!”贺凛沉痛道,“实乃物资所缺而致。”
  “陛下切勿听信胡言乱语。”魏玠觉察出不对劲忙打断道,“军用粮饷物资拨用自有户部肃清,断不会捉襟见肘才是。”····“说的是。”司马厝冷冷盯着他,“定是有人从中作梗,魏掌印最是清楚不过。”
  魏玠鼻子都要气歪了,原来这两人一唱一和唱大戏就是冲着他来的!
  “侯爷此话何意?何人不知军中烤马可流油,炊饮有滋有味,可莫要污蔑……”
  魏玠话音未落,却见贺凛从怀中取出一皱巴巴的布包,神情悲切道:“末将实受诸多关照,愧对侯爷。此为临出门时侯爷特地留与我,嘱我饭饱衣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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