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回家 第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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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能不知道呢,整个鹅镇就那一家酒吧,叫“公无渡河”。
  这名字起得挺有意思的——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是一种对死亡的歌颂,是有些事哪怕明知会撞上南墙死去,也偏要去做。
  能取个这样的店名,邢者一直觉得店长应该是个很有追求的人,不过之前推拿时听客人聊天,都说这店长现在后悔得很,悔当初没好好学习,没拼个更好的前程。
  看来确实是“渡河而死”了。
  那么客人们最近为什么会频繁提起这样一家小酒吧呢?
  因为酒吧里新来了个女服务生。
  他们是这么说的——
  “我没去过,但早上上班时能看到她下班。那腰扭得,走路能拽出个四八拍!”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小细高跟踩得啪啪的!”
  “这人以前没见过啊,是乡下来的吧?”
  “肯定乡下人啊,这几年你看城里哪还有那样打扮的?现在小年轻都流行黑长直,她那个头发烫的那老气得不行!”
  “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正经人年纪轻轻不上班,天天在那种地方混日子?”
  “还正经人?实话跟你说吧,就这样的,绝对背后是有业务的。老司家那个小子是真能作,原本多好的孩子啊,现在成什么了?”
  这样的对话不仅产生在中年男人之间,有时女人们也会聊两句——
  “哦哟,那个小丫头一看就不是我们鹅镇的小闺女,本来胸就大,还老穿那些袒胸露|乳的。那天走她旁边过,她不是低头弄鞋子吗?好家伙,什么都清清楚楚的!”
  “别说她是露了,就是没露也不能那样晃里晃荡地走路啊。我看她年纪也不大,怎么就一点都不管不顾的。”
  “咱肯定理解不了啊,咱要是能理解那种人那成什么了?主要是鹅林初中离那边也不远,初中生又什么都不懂,真要是学坏了才完蛋呢!”
  “我就跟我儿子说了,等下学期开学不许再走那条路上学。前两天我还看到呢,几个初中生模样的大小伙子放假了不学习,就守在那附近等着看,你说这还能有好吗这?”
  “亏得咱家不住那边,要不我真得打电话报警抓她!”
  然后还有更年轻一点的客人——
  “我昨天去了!是真的顶,做酒时不是得摇那个杯子吗?她一边摇那个胸就一边duang!duang!duang!”
  “哧溜,赶明儿带我也去见识见识,我没见过。”
  “就明天,我请你!我跟你打包票,你没见过那样的!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然后脸还贼好看!真的,她一跟我笑我他妈就迷糊,跟女明星似的!”
  邢者歪头。
  众人的描述给了他一个初步印象——一个衣着大胆、长辈不喜欢、身材很好长得也很漂亮的乡下姑娘。
  这事情显然和他没什么关系,但让他觉得很神奇的是,有那么一阵子男女老少都会在推拿时提起这个人。
  这很有趣。
  不管是夸是贬,总之这个人已经成了鹅镇一个现象级的存在。每个人的目光都会为她停留,或是咒骂她的衣着,或是欣赏她的身姿,或是在内心深处滋生邪恶的念头。这是形形色色的人类对同一个体的聚焦和反馈,暴露着他们内心深处最真实也最卑劣的部分。
  能够接触到这隐秘的部分,让邢者终于开始觉得做个推拿师也不是什么坏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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